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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真相

隆波帕默

第四章 我的禪修之旅
——探索正確禪修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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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an Santidham, 2007年10月17日
佛法是我們可以隨時隨地來學習和談論的。它是一個自然而普通的話題,不需要以很正式的方式或在很正規的地點。佛陀時代,佛陀在樹下教導弟子們。佛法既不神秘也不復雜,普通人就能很好理解它。但是如果一位普通人想修行至涅槃,那麼他或她就得非常精進和全面投入,盡管不需要頭懸梁錐刺股那般。但也不像聽起來那麼難,一般的上班族能修到看到萬物的實相的智慧的程度,不需要出家就能達成的。
請允許我分享我的禪修經歷,這會幫助我們理解我們能夠通過實踐看到真相,同時也提供了一些有益的經驗,如怎樣正確地練習,怎樣克服修行道路上可能遇到一些障礙。
七歲的時候,我去一家名叫的寺院,遇到隆波李。他教導了我禪修的第一堂課。他教我觀察呼吸和數呼吸,數息時說“佛陀”(知道者和覺醒者)。每吸一口氣時,說“佛”,每呼一口氣時,說“陀”。吸氣說“佛”呼氣說“陀”後,數1; 吸氣說“佛”呼氣說“陀”後,數2. 他指導我數到10時重新再開始從1數起。
得到隆波李的指導後,我天天都練習,沒有間斷。那時我不知道佛陀關於正念呼吸的教導(安那般那念)。這個教導的真正意思是對每個呼吸保持正念覺知,不強迫注意力停留在呼吸上,也不讓注意力跑到別的地方去了。但後半部分我犯了這錯誤。七歲的我能夠將心很好地安住在呼吸上,年幼的心只會做長者所教導的方法,既不詢問也不尋求結果。
不久之後,我能夠不同的存有的領域游玩。我對天人和更高的眾生感興趣。可能基於過去生的業力或修行,我認識到對其他存有的領域好奇沒有什麼益處。我想:“我不是天人,他們不會讓我和他們一起住,因此我為什麼要越過籬笆去看鄰居家是怎麼樣呢?”同時我非常怕鬼,這種害怕影響著我,所以我得中止去鬼道游玩。我如此地怕鬼,當我們家小貓死了時我不能睡覺,我擔心它的靈魂會來找我!我想我的星界之旅已足夠了,從那時起我決定只觀呼吸。
接下來的22年,沒有老師提醒督促,我每天堅持觀呼吸,數息,重復誦“佛陀”。我能夠讓心非常平靜。10歲那年,一天我在戶外的院子裡玩彈珠子,我突然看到鄰居家起火了,火從幾間房子裡燃燒起來,看到這火我震驚了,我快速收起我所有的彈珠子(仍有貪,確保不丟失一顆珠子!),奔向屋子裡去告訴我爸爸。邁出三步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正念它(觀察者)自動生起了,我看到我的害怕,從一個完全分離獨立的角度看見了害怕。
許多年後我將這個經歷告訴我的一位老師,隆波普,他說這是由於我某一個前生禪修過積累的善業所致。當非常強烈的情緒生起時,曾經修成的正念會回來看這情緒。嗔(包括害怕、生氣、壓力、或任何一種嗔心等)是最強烈,常常最容易被看到的煩惱。通過禪修學到的佛法是永遠不會離開我們的,這完全不同於從書本上和老師那裡學到的知識,它不會忘記,甚至經過多生也不會忘記。
許多人有這些經驗,哪怕只是一片刻,觀察者產生了,它從強烈的情緒中分離出來。那刻正念產生了,從害怕中分離出來,我當時不知道它的重要性,很快就把它忘記了。隆波李已過世了,我沒有老師可以請教。雖然我知道泰國東北就有許多好老師,但我不認識他們,所以我繼續每天觀察呼吸讓自己平靜一會兒。


在1981年,我29歲那年,我閱讀了一本佛法雜志,在封底上我看到隆波頓對佛陀的四聖諦的釋義:


心出去了,是苦之因
心出去了的結果,是苦
觀察者以清晰的正念看到心的活動,是聖道
觀察者以清晰的正念看到心的活動的結果,是解脫


對第一句話,我們可以理解為心的自然狀態:心在六根門中活動,去看,去聽,去觸,去嘗,去想。簡單地說,這就是我們怎樣與這個世界互動。然而,我們普通人運用六根去接觸外境時,心會不安穩。而對於解脫者來說,這不是問題。這就是隆波頓的教導之一。我以前從來沒有聽到過這些,我對此很感興趣。我很擅長於觀呼吸,但對佛法一無所知,完全忽略了它。幸好隆波頓還活著,他住在省,於是我去他的寺院,寺拜訪他。
我來到他居住的小屋,等他吃完午飯。飯後他走到屋外坐到一張椅子上,我按照傳統向他拜三拜,然後在他腳下坐下來。我告訴他我想修習佛法。他閉上眼睛,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至少有半小時之久。我不知道什麼回事,心想:他會和我說話嗎?他是在禪坐嗎?或者他只是飯後睡一會午覺?最後,他終於睜開了眼睛,對我說:修習佛法不難,對那些不修行的人它很難。他告訴我我已經讀了很多書了,現在該是讀自己的心的時候了。他終於開口說話教導我一些東西,我非常興奮,我告訴他我理解他所說的。他說如果我理解了,我應該回去練習。這就是我和他的見面,這就是他對我說的全部話。我該回去了,坐一通宵的火車回去,並仔細思量他說的話。
隆波頓教導我們學習我自己的心,但是我不知我的心在哪裡,在回去的火車上,我開始尋找它。我想心准在我的身體裡。我想如果我將對外界的興趣收回來,只觀察身體,最後會找到心。這是我想的。首先,我開始研究我的頭發,很明顯心不頭發上。接著我研究身體的其他部分,直到腳部,結果似乎心根本不在身體的任何部位,看到的全是物質,身體只是一堆物質的集合而已。
我想可能心在滿意與不滿意之間。於是我讓自己感到快樂舒適,從快樂中找心,快樂接著開始飄走了。顯然心沒有在快樂中。同樣心也不在不快樂中。接著,我估想心也許在意念中,我決定念誦佛教課誦,仔細觀察這些念誦的意念,我看著意念,念誦的字句,後來認識到心不是這些意念。心是那個知道一切的知道者,心知道身體和身體所做的,心知道所有心理感受,心知道所有現像。
我觀察所有發生的現像,最後得出結論心就是那個知道一切的自然的知道者。領悟到這點後,心完全從所生起的現像中分離出來,分離一片刻後,它再次又粘著現像了。我看到心能夠分離出來的,這真是一個非同一般的發現。我練習試著讓這種分離的狀態維持一周,成功了,但只維持了幾個片刻。
我對我的成就感到很自豪,盡管我大量練習,但能夠分離成為觀察者只維持了幾個片刻,我感到這是一個偉大的功績。大量練習後只有幾個片刻清晰,我本可能很容易地感到失望的,但我很善於自我鼓勵,所以感到很滿意。我們需知道什麼時候該安慰自己,什麼對自己要求嚴格。
接下來的一周,我看到心在分離的觀察者和粘著現像之間搖擺。我也能看到心在眼耳等六根之間跳動,於是我想讓它停下來,把所有注意力拉到胸部位置讓心靜止下來,這樣做後感覺很緊,也注意到心不在這點上,我想我得去除這緊迫感。
不要忘記那時我沒有老師指導,我就是自己到處找心。我刻意專注於胸部的緊迫點,最後緊迫點爆裂了,我感到松了一口氣。我原以為那天我會修得很好,但是那種緊迫感不斷回來,我得越來越專注以便突破它,像一根針一樣一次次地努力以刺破氣球。當胸部的氣球爆破的最後時刻,心再次成為知道者、觀察者。不久之後,心開始四處跑,跑到眼根處看,到耳根處聽,到意根處想。我不知道怎樣阻止它的運動。我決定再次專注於呼吸讓心靜止。我花了很長時間試圖找到方法阻止心的活動。
三個月之後,我再次去見隆波頓,我想他會對我的修行很滿意。我一本正經地告訴他: “現在我能夠觀察我的心了。” 他回答道:“那你告訴我觀察心。”我告訴他:“心不斷地四處跑,但我能不斷把它拉回來。”他大嚷道:“那不是觀察心,你在干預它的行為!再去嘗試。”他沒有告訴我觀察什麼,他只是說我在妨礙心的活動,不是觀察心本身。接著他向我詳細解說一些佛法知識:佛心是怎樣。我用力去聽,但完全聽不懂,感到筋疲力盡。最後,帶著困惑地,我問他是否我可以回去觀察心了。他說,可以,按照佛陀的教導去做,全部都已經在那裡。
回去後我仔細考慮隆波頓所教導我的話。如果我干預了心的活動,那麼我該中止干預。我決定讓心做它該做的,我只是觀察它不干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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