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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為何?如何?有何結果?》6/7

隆波帕默尊者

(六)

「有覺性,以安住且中立的心,了知身與心的實相」。上述核心原則若是延展開來,可以講上數日,可是精縮起來,就只剩下這一句話。

修習毗鉢捨那的原則是:要有覺性——工具是覺性,有覺性做什麼?有覺性的知道,而不是用覺性去緊盯。

有覺性地知道,知道什麼呢?知道身、知道心。要怎樣知道?如其身心本來的樣子,去知道身與心的實相。

身是怎樣的?身是無常之物,身是苦、是無我的。心是怎樣的?心是無常之物,心是苦、是無我的。

「有覺性,了知身與心的實相」意即——無論身發生什麼、心發生什麼,若覺性是知者,就會看見:惟有無常和無法持久;惟有無法改變與不受控制。

要想如實照見身心的實相——三法印,是有條件的,就是以安住且中立的心去覺知。這種禪定是訓練使心安住且中立。心跑了知道,心跑了知道,便會得到安住的心。

心若安住,身一動就能覺知,心只是觀者,就會感到身是身,心是心。身和心是不同的部分,不再聚合成一個整體。身體生起苦樂或者心生起苦、樂、不苦不樂時,覺性生起去覺知,同時心安住,就會經驗到一切生起在身或心的苦樂,既非身也非心,只是被心覺知的對象。或者貪、嗔、痴生起,有覺性的及時知道,有散亂、萎靡、高興、難過等生起,有覺性的及時知道,心安住成為觀者,就會經驗到——所有的貪、嗔、痴、好、壞、苦、樂,都不是心。它們與心分離,心只是觀者。

如果能這樣練習,那麼當心安住成為觀者去覺知身體時,就會照見身與心是不同的部分。當心安住成為觀者去覺知感受,就會照見感受與心是不同的部分。如果心安住成為觀者,去覺知生起的煩惱習氣,就會照見煩惱習氣與心是不同的部分。

到了越來越微細的程度,就會照見——每個心是不同的,生起在眼的心,生了滅去;生起在耳的心,生了滅去;生起在心的心,也是生起而滅去……這個先暫緩也行。修行一段時間之後,自己就會親證上述這些。

在起步階段,貪、嗔、痴生起了,要持續的知道,看見貪、嗔、痴不是心,只是被心覺知的對象。

當能夠分離——身不是心,苦樂不是心,好壞不是心,在經典稱為「名色分別智」。「名色分別智」是能夠分離名色的智慧,看見身體移動,心是觀者,稱之為「名色分別智」。阿姜摩訶布瓦尊者曾經開示:若無法分離名色,別吹噓說可以開發智慧。尊者是如此教導的。

在抵達開發智慧之前,需要分離名色。「分離名色」就是,心安住後,名色分開——身分離出去成為一部分,心是觀者;苦、樂分離出去,心是觀者;善、不善分離出去,心是觀者。可以分離名色,才可能開發智慧。

經典理論與實修是完全一致的。經典理論中的第一個智慧,稱為「名色分別智」——分離名色的智慧。在修行方面,祖師大德教導要讓心成為觀者。成為觀者,就能夠分離名色。阿姜摩訶布瓦斬釘截鐵地說:「如果無法分離名色、蘊界」,(尊者使用的是「無法分離蘊界」),就別吹噓可以開發智慧。說得如此果決。因此,我們要先訓練分離。

經典理論與實踐如出一轍,這是極為神奇的。很多人不會分離名色,卻號稱在修習毗鉢捨那,打著「毗鉢捨那」旗號的教學到處都是,卻還不會分離名色、蘊界。經行時,看見身體在走,心緊抓著身,緊盯腳、緊盯全身,這樣名色是無法分離的;觀腹部升降,心停在腹部,依然無法分離名色;覺知呼吸,心抓住呼吸,還是分離不了。慢慢用功,直到心跳脫而出成為觀者。

訓練心安住成為觀者的方法,已經教過——修習任何一種禪法,及時知道心跑了。尤其是跑去想了,跑去想的剎那,及時知道,心將自動安住成為觀者。如果能夠這樣練習,接下來——「有覺性,以安住且中立的心,了知身、心的實相」,中立是如何的?

我們已經知道「安住」,安住與散亂、游移相對。安住之後,心不再游移,成為觀者。看見身體移動,心是觀者,看見苦樂來去,心是觀者,看見煩惱生滅,心是觀者。心抽身出來成為觀者,而非去刻意的分離。

要訓練心成為觀者,而非刻意把觀者剝離出來,也不是刻意的推開所緣。透過及時知道心的跑動,讓心與所緣自行分離。如果及時知道心的跑動,它們將自行分離,這才是剛好的。心恰好成為知者、覺醒者、喜悅者。

如果刻意分離——故意推開所緣或是將心抽離出來,這樣的心是僵硬的。而僵硬的心無法開發智慧,一直僵硬與遲鈍,那就太緊了。所以,要有次第的用功。

我們無法一次記住隆波開示的所有內容,此處有法工錄音製成的CD,可以請回去聽。一聽再聽,不久就會明白。大家並不愚痴,只是有些懶惰。用「有些懶惰」比較含蓄,其實是非常懶惰——希望證得道與果,但只肯用功一丁點,絕大部分時間都在隨順煩惱,而追隨佛陀的時間微乎其微。

一定要用功——有覺性的照見身心的實相。如實的、以安住的心去知道就夠了。第一次知道的時候,心不會保持中立,一旦看見快樂,心會滿意;看見痛苦,就會不滿意;看見善,滿意;看見不善,不滿意。

要有覺性的進一步知道——心滿意了,及時知道;心不滿意,也要及時知道。一旦及時知道,滿意、不滿意或喜歡、不喜歡將會自動滅去。心將保持中立,我們既安住又中立。

依賴覺性,及時知道迷失於滿意與不滿意的心:看見漂亮的美女,心喜歡,知道喜歡。

看見瘋狗跑過來,心害怕,知道害怕。一旦成為修行人,看見美女,心生起貪欲,隨之滿意生起,如果想‘修行人怎能有貪欲?’就討厭貪欲,希望它消失,這就未保持中立。因此,要及時的進一步去知道。

第一步,及時知道感覺——及時知道在心中生起的現象或狀態。第二步,及時知道心對於現象或狀態的反應。比如,快樂生起,心對之滿意,要及時知道「滿意」。痛苦生起,心對之不滿意,也要及時知道「不滿意」。對此滿意,對彼不滿等情形都要及時知道。貪欲生起,心對之不滿意,要知道「不滿意」。真善美生起,心對之滿意,要知道「滿意」。

持續覺知下去,最後,心會安住且中立。一旦安住且中立,心就不再進去干擾對境。

一切境界來了就走,心只是觀者,不會被裹脅進去。最終,心會完全如其本來面目的看待一切境界。

一切來了就走,心並不去干擾,繼而看見一切境界都呈現三法印——此即實相。

如果看見實相——身、心的三法印,就稱為「毗鉢捨那」的修行。我們常聽說「毗鉢捨那」,卻不知如何修習。若無正確的禪定,就無法修習毗鉢捨那。要想智慧生起,必須依賴正確的禪定。

有些人把「必須有禪定,才能開發智慧」掛在嘴邊,這種說法不精准,因為禪定分好幾種,「先修習安住型的禪定,才能開發智慧。」這樣說才正確。

以為「需要先有禪定,才能開發智慧」,這是錯解。

禪定有幾種,有些修習後不僅沒有智慧,反而阻礙開發智慧,尤其是往外散逸或迷糊的禪定,根本不會生起智慧,反而讓心更加迷失或沈迷於世間。

也有人粘著於空或寧靜的禪定,打坐後感覺空空的,居然還教導別人:呵護心永遠停駐在空無。呵護心使其空無,這已不是佛教了。它會抵達「空無邊處」、「識無邊處」、「無所有處」,心會進入無色界定——悉達多太子曾拜師隱士們學過這些。

佛陀開示說:那不是路。時至今日,隱士們的子孫仍然潛伏在佛教徒之中,繼續誤導別人:讓心空無。這是非常嚴重的邪見。我們要讓心安住,而非讓心空無。

訓練讓心安住,帶領安住的心去開發智慧:有覺性,以安住且中立的心,了知名色(身心)的實相。原則必須牢牢掌握,別渾水摸魚。

而今修行圈里渾水摸魚的現象屢見不鮮,佛教之外的許多邪見潛伏在佛教中。大家還跟得上嗎?會想‘隆波究竟要我們做什麼’嗎?

現在總結給大家:首先,持五戒。其次,訓練覺性。再次,讓心安住。訓練覺性,身體移動,持續感覺,別分心走神。別緊盯,也別走神,不斷覺知自己,就會得到覺性。接下來訓練禪定——心跑掉,及時知道;心跑掉,及時知道。絕大部分時間是跑去想或是緊盯,這兩種情況經常發生——跑去想與跑去緊盯,不修行的人只有一種——跑去想。修行人一想到修行就會緊盯。如果緊盯,心就會寧靜、遲鈍,無法開發智慧。

及時知道心跑,心就得到能夠開發智慧的正定,這非常重要。如果沒有正定,就無法真正開發智慧。如果覺知自己了,卻在心安住之後,呵護心,讓心持續安住,這也不是開發智慧。

在三藏里,佛陀教導比丘入初禪、二禪、三禪、四禪,退出禪定,心安住、柔軟、適合工作(勤奮的學習身心的實相)。佛陀教導我們帶領心去開發智慧——讓心工作,而不是呵護心空無、靜如止水。

覺知自己,並不是如如不動的覺知自己。原則是——持續地有覺性,以安住且中立的心,了知身、心的實相。

慢慢記住這句話。

這句話圓滿概括了任何形式的「毗鉢捨那」修行:要有覺性,以安住且中立的心,了知身、心的實相。觀身也行,觀感受也行,觀行蘊也行,觀心也行。觀五蘊或名色任何部分都行,使用同樣的原則。用禪定引領智慧,是這個原則。用智慧引領禪定,還是這個原則。禪定與智慧同步,依然是這個原則。要牢記原則。別錯過它,就不會出錯。

要有覺性,以安住且中立的心,了知身、心的實相。有覺性,而不是緊盯。

知道什麼?知道身、心;怎麼知道?如其本來的知道——身是如何的,如實知道;心是如何的,如實知道。

要想如實知道,心必須成為觀者,要有足夠的安住。知道之後,如果對之產生滿意,要及時知道;對之不滿意,也要及時知道,心就會保持中立。

這樣練習7天、7個月、7年,或多或少都會有所體證。即便沒有證得阿羅漢、阿拉含、須陀洹,也一定會有所收穫。

好了,今天就講到這裡。

(法談部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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