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法與滅苦"

十九．勒叉那相應

蕭式球譯

一．骷髏

　　這是我所聽見的：
　　有一次，世尊住在王舍城的竹園松鼠飼餵處。
　　這時候，勒叉那尊者和大目犍連尊者住在靈鷲山。
　　在上午，大目犍連尊者穿好衣服，拿著大衣和缽前往勒叉那尊者那裏，然後對他說： “勒叉那賢友，我們入王舍城化食吧。”
　　勒叉那尊者回答大目犍連尊者： “賢友，好的。”
　　他們在下靈鷲山的時候途經一處地方，大目犍連尊者在那裏展現出微笑。於是勒叉那尊者對大目犍連尊者說： “是什麼原因和條件使目犍連賢友展現微笑呢？目犍連賢友是不會無緣無故展現微笑的。”
　　“勒叉那賢友，現在不是時候問這個問題，你在世尊跟前才問我這個問題吧。”
　　於是，勒叉那尊者和大目犍連尊者在王舍城化食完畢，吃過食物後返回來，前往世尊那裏，對世尊作禮，然後坐在一邊。勒叉那尊者對大目犍連尊者說： “我們在下靈鷲山的時候途經一處地方，目犍連賢友在那裏展現出微笑。是什麼原因和條件使目犍連賢友展現微笑呢？目犍連賢友是不會無緣無故展現微笑的。”
　　“賢友，我在下靈鷲山的時候看見一副在空中行走的骷髏，鷲鳥、烏鴉、鷹鳥1一直尾隨啄食他，啄破他肋骨內的東西，那副骷髏帶著淚水而哭號。那時我心想： ‘真是罕見！真是少有！竟然會有這樣的眾生，竟然會有這樣的夜叉，竟然會得到這樣的有！’ ”
　　於是世尊對比丘說： “比丘們，安住在這種眼、這種智之中的弟子，能夠知道、看見、體證這些事情。比丘們，之前我也看見這個眾生，但我沒有對別人說。如果我對別人說，別人或會不相信，如果他們不信我的說話，這會為他們長期帶來不利和苦惱。
　　“比丘們，那個眾生曾在王舍城做屠牛的屠夫。這業報使他在地獄之中受苦許多年、許多百年、許多千年、許多百千年，之後這業報還有剩餘，使他領受這樣的有。”

二．肉塊

　　……
　　“賢友，我在下靈鷲山的時候看見一糰在空中行走的肉塊，鷲鳥、烏鴉、鷹鳥一直尾隨啄食他，啄破他，那糰肉塊帶著淚水而哭號。那時我心想： ‘真是罕見！真是少有！竟然會有這樣的眾生，竟然會有這樣的夜叉，竟然會得到這樣的有！’ ”
　　……
　　“比丘們，那個眾生曾在王舍城做屠牛的屠夫。這業報使他在地獄之中受苦許多年、許多百年、許多千年、許多百千年，之後這業報還有剩餘，使他領受這樣的有。”

三．肉碎

　　……
　　“賢友，我在下靈鷲山的時候看見一糰在空中行走的肉碎，鷲鳥、烏鴉、鷹鳥一直尾隨啄食他，啄破他，那糰肉碎帶著淚水而哭號。那時我心想： ‘真是罕見！真是少有！竟然會有這樣的眾生，竟然會有這樣的夜叉，竟然會得到這樣的有！’ ”
　　……
　　“比丘們，那個眾生曾在王舍城做捕鳥的獵人。這業報使他在地獄之中受苦許多年、許多百年、許多千年、許多百千年，之後這業報還有剩餘，使他領受這樣的有。”

四．沒有皮膚

　　……
　　“賢友，我在下靈鷲山的時候看見一個在空中行走的沒有皮膚的人2，鷲鳥、烏鴉、鷹鳥一直尾隨啄食他，啄破他，那個沒有皮膚的人帶著淚水而哭號。那時我心想： ‘真是罕見！真是少有！竟然會有這樣的眾生，竟然會有這樣的夜叉，竟然會得到這樣的有！’ ”
　　……
　　“比丘們，那個眾生曾在王舍城做屠羊的屠夫。這業報使他在地獄之中受苦許多年、許多百年、許多千年、許多百千年，之後這業報還有剩餘，使他領受這樣的有。”

五．劍毛

　　……
　　“賢友，我在下靈鷲山的時候看見一個在空中行走的劍毛人，他身上如劍的毛不斷刺他的身體，那人帶著淚水而哭號。那時我心想： ‘真是罕見！真是少有！竟然會有這樣的眾生，竟然會有這樣的夜叉，竟然會得到這樣的有！’ ”
　　……
　　“比丘們，那個眾生曾在王舍城做屠豬的屠夫。這業報使他在地獄之中受苦許多年、許多百年、許多千年、許多百千年，之後這業報還有剩餘，使他領受這樣的有。”

六．矛毛

　　……
　　“賢友，我在下靈鷲山的時候看見一個在空中行走的矛毛人，他身上如矛的毛不斷刺他的身體，那人帶著淚水而哭號。那時我心想： ‘真是罕見！真是少有！竟然會有這樣的眾生，竟然會有這樣的夜叉，竟然會得到這樣的有！’ ”
　　……
　　“比丘們，那個眾生曾在王舍城做捕野獸的獵人。這業報使他在地獄之中受苦許多年、許多百年、許多千年、許多百千年，之後這業報還有剩餘，使他領受這樣的有。”

七．箭毛

　　……
　　“賢友，我在下靈鷲山的時候看見一個在空中行走的箭毛人，他身上如箭的毛不斷刺他的身體，那人帶著淚水而哭號。那時我心想： ‘真是罕見！真是少有！竟然會有這樣的眾生，竟然會有這樣的夜叉，竟然會得到這樣的有！’ ”
　　……
　　“比丘們，那個眾生曾在王舍城做劊子手。這業報使他在地獄之中受苦許多年、許多百年、許多千年、許多百千年，之後這業報還有剩餘，使他領受這樣的有。”

八．針毛之一

　　……
　　“賢友，我在下靈鷲山的時候看見一個在空中行走的針毛人，他身上如針的毛不斷刺他的身體，那人帶著淚水而哭號。那時我心想： ‘真是罕見！真是少有！竟然會有這樣的眾生，竟然會有這樣的夜叉，竟然會得到這樣的有！’ ”
　　……
　　“比丘們，那個眾生曾在王舍城做調馬、調牛師3。這業報使他在地獄之中受苦許多年、許多百年、許多千年、許多百千年，之後這業報還有剩餘，使他領受這樣的有。”

九．針毛之二

　　……
　　“賢友，我在下靈鷲山的時候看見一個在空中行走的針毛人，那些針毛刺進他的頭再從口鑽出來，刺進他的口再從胸鑽出來，刺進他的胸再從腹鑽出來，刺進他的腹再從大腿鑽出來，刺進他的大腿再從小腿鑽出來，刺進他的小腿再從腳掌鑽出來，那人帶著淚水而哭號。那時我心想： ‘真是罕見！真是少有！竟然會有這樣的眾生，竟然會有這樣的夜叉，竟然會得到這樣的有！’ ”
　　……
　　“比丘們，那個眾生曾在王舍城誹謗別人。這業報使他在地獄之中受苦許多年、許多百年、許多千年、許多百千年，之後這業報還有剩餘，使他領受這樣的有。”

十．睪丸

　　……
　　“賢友，我在下靈鷲山的時候看見一個在空中行走睪丸大如水壺的人，當他行走時，要肩負著睪丸來行走，當他坐下時，要坐在睪丸之上，鷲鳥、烏鴉、鷹鳥一直尾隨啄食他，啄破他，那人帶著淚水而哭號。那時我心想： ‘真是罕見！真是少有！竟然會有這樣的眾生，竟然會有這樣的夜叉，竟然會得到這樣的有！’ ”
　　……
　　“比丘們，那個眾生曾在王舍城欺詐村民。這業報使他在地獄之中受苦許多年、許多百年、許多千年、許多百千年，之後這業報還有剩餘，使他領受這樣的有。”
　　
　　第一品完

十一．糞坑

　　……
　　“賢友，我在下靈鷲山的時候看見一個頭埋在糞坑的人。那時我心想： ‘真是罕見！真是少有！竟然會有這樣的眾生，竟然會有這樣的夜叉，竟然會得到這樣的有！’ ”
　　……
　　“比丘們，那個眾生曾在王舍城跟別人的妻子有染。這業報使他在地獄之中受苦許多年、許多百年、許多千年、許多百千年，之後這業報還有剩餘，使他領受這樣的有。”

十二．吃糞

　　……
　　“賢友，我在下靈鷲山的時候看見一個人在糞坑裏，雙手拿糞來吃。那時我心想： ‘真是罕見！真是少有！竟然會有這樣的眾生，竟然會有這樣的夜叉，竟然會得到這樣的有！’ ”
　　……
　　“比丘們，那個眾生在迦葉等正覺教化眾生的時代是王舍城的婆羅門，他曾邀請比丘僧團接受食物，但將糞便裝滿飯鍋，然後說： ‘賢者們，你們喜歡吃多少便吃多少，喜歡拿多少便拿多少吧！’ 這業報使他在地獄之中受苦許多年、許多百年、許多千年、許多百千年，之後這業報還有剩餘，使他領受這樣的有。”

十三．沒有皮膚

　　……
　　“賢友，我在下靈鷲山的時候看見一個在空中行走沒有皮膚的女人，鷲鳥、烏鴉、鷹鳥一直尾隨啄食她，啄破她，那個沒有皮膚的女人帶著淚水而哭號。那時我心想： ‘真是罕見！真是少有！竟然會有這樣的眾生，竟然會有這樣的夜叉，竟然會得到這樣的有！’ ”
　　……
　　“比丘們，那個眾生曾在王舍城邪淫。這業報使她在地獄之中受苦許多年、許多百年、許多千年、許多百千年，之後這業報還有剩餘，使她領受這樣的有。”

十四．面色土黃

　　……
　　“賢友，我在下靈鷲山的時候看見一個在空中行走身有惡味、面色土黃的女人，鷲鳥、烏鴉、鷹鳥一直尾隨啄食她，啄破她，那個身有惡味、面色土黃的女人帶著淚水而哭號。那時我心想： ‘真是罕見！真是少有！竟然會有這樣的眾生，竟然會有這樣的夜叉，竟然會得到這樣的有！’ ”
　　……
　　“比丘們，那個眾生曾在王舍城做占卜看相。這業報使她在地獄之中受苦許多年、許多百年、許多千年、許多百千年，之後這業報還有剩餘，使她領受這樣的有。”

十五．追趕

　　……
　　“賢友，我在下靈鷲山的時候看見一個在空中行走被火追趕的女人，她帶著淚水而哭號。那時我心想： ‘真是罕見！真是少有！竟然會有這樣的眾生，竟然會有這樣的夜叉，竟然會得到這樣的有！’ ”
　　……
　　“比丘們，那個眾生曾在迦楞伽做王后，因受嫉妒驅使，她將一桶火炭倒在妃嬪身上。這業報使她在地獄之中受苦許多年、許多百年、許多千年、許多百千年，之後這業報還有剩餘，使她領受這樣的有。”

十六．斬頭

　　……
　　“賢友，我在下靈鷲山的時候看見一個在空中行走沒有頭的身軀，他的眼和口長在胸膛，鷲鳥、烏鴉、鷹鳥一直尾隨啄食他，啄破他，那個沒有頭的身軀帶著淚水而哭號。那時我心想： ‘真是罕見！真是少有！竟然會有這樣的眾生，竟然會有這樣的夜叉，竟然會得到這樣的有！’ ”
　　……
　　“比丘們，那個眾生曾在王舍城做處死盜賊的劊子手，外號取頭者。這業報使他在地獄之中受苦許多年、許多百年、許多千年、許多百千年，之後這業報還有剩餘，使他領受這樣的有。”

十七．比丘

　　……
　　“賢友，我在下靈鷲山的時候看見一個在空中行走的比丘，他的大衣燃燒著猛烈的火焰，缽燃燒著猛烈的火焰，腰帶燃燒著猛烈的火焰，身體燃燒著猛烈的火焰，他帶著淚水而哭號。那時我心想： ‘真是罕見！真是少有！竟然會有這樣的眾生，竟然會有這樣的夜叉，竟然會得到這樣的有！’ ”
　　……
　　“比丘們，那個眾生在迦葉等正覺教化眾生的時代是一個惡比丘。這業報使他在地獄之中受苦許多年、許多百年、許多千年、許多百千年，之後這業報還有剩餘，使他領受這樣的有。”

十八．比丘尼

　　……
　　“賢友，我在下靈鷲山的時候看見一個在空中行走的比丘尼，她的大衣燃燒著猛烈的火焰，缽燃燒著猛烈的火焰，腰帶燃燒著猛烈的火焰，身體燃燒著猛烈的火焰，她帶著淚水而哭號。那時我心想： ‘真是罕見！真是少有！竟然會有這樣的眾生，竟然會有這樣的夜叉，竟然會得到這樣的有！’ ”
　　……
　　“比丘們，那個眾生在迦葉等正覺教化眾生的時代是一個惡比丘尼。這業報使她在地獄之中受苦許多年、許多百年、許多千年、許多百千年，之後這業報還有剩餘，使她領受這樣的有。”

十九．式叉摩尼

　　……
　　“賢友，我在下靈鷲山的時候看見一個在空中行走的式叉摩尼，她的大衣燃燒著猛烈的火焰，缽燃燒著猛烈的火焰，腰帶燃燒著猛烈的火焰，身體燃燒著猛烈的火焰，她帶著淚水而哭號。那時我心想： ‘真是罕見！真是少有！竟然會有這樣的眾生，竟然會有這樣的夜叉，竟然會得到這樣的有！’ ”
　　……
　　“比丘們，那個眾生在迦葉等正覺教化眾生的時代是一個惡式叉摩尼。這業報使她在地獄之中受苦許多年、許多百年、許多千年、許多百千年，之後這業報還有剩餘，使她領受這樣的有。”

二十．沙彌

　　……
　　“賢友，我在下靈鷲山的時候看見一個在空中行走的沙彌，他的大衣燃燒著猛烈的火焰，缽燃燒著猛烈的火焰，腰帶燃燒著猛烈的火焰，身體燃燒著猛烈的火焰，他帶著淚水而哭號。

那時我心想： ‘真是罕見！真是少有！竟然會有這樣的眾生，竟然會有這樣的夜叉，竟然會得到這樣的有！’ ”
　　……
　　“比丘們，那個眾生在迦葉等正覺教化眾生的時代是一個惡

沙彌。這業報使他在地獄之中受苦許多年、許多百年、許多千年、許多百千年，之後這業報還有剩餘，使他領受這樣的有。”

二十一．沙彌尼

　　這是我所聽見的：
　　有一次，世尊住在王舍城的竹園松鼠飼餵處。
　　這時候，勒叉那尊者和大目犍連尊者住在靈鷲山。
　　在上午，大目犍連尊者穿好衣服，拿著大衣和缽前往勒叉那尊者那裏，然後對他說： “勒叉那賢友，我們入王舍城化食吧。”
　　勒叉那尊者回答大目犍連尊者： “賢友，好的。”
　　他們在下靈鷲山的時候途經一處地方，大目犍連尊者在那裏展現出微笑。於是勒叉那尊者對大目犍連尊者說： “是什麼原因和條件使目犍連賢友展現微笑呢？目犍連賢友是不會無緣無故展現微笑的。”
　　“勒叉那賢友，現在不是時候問這個問題，你在世尊跟前才問我這個問題吧。”
　　於是，勒叉那尊者和大目犍連尊者在王舍城化食完畢，吃過食物後返回來，前往世尊那裏，對世尊作禮，然後坐在一邊。勒叉那尊者對大目犍連尊者說： “我們在下靈鷲山的時候途經一處地方，目犍連賢友在那裏展現出微笑。是什麼原因和條件使目犍連賢友展現微笑呢？目犍連賢友是不會無緣無故展現微笑的。”
　　“賢友，我在下靈鷲山的時候看見一個在空中行走的沙彌尼，她的大衣燃燒著猛烈的火焰，缽燃燒著猛烈的火焰，腰帶燃燒著猛烈的火焰，身體燃燒著猛烈的火焰，她帶著淚水而哭號。那時我心想： ‘真是罕見！真是少有！竟然會有這樣的眾生，竟然會有這樣的夜叉，竟然會得到這樣的有！’ ”
　　於是世尊對比丘說： “比丘們，安住在這種眼、這種智之中的弟子，能夠知道、看見、體證這些事情。比丘們，之前我也看見這個眾生，但我沒有對別人說。如果我對別人說，別人或會不相信，如果他們不信我的說話，這會為他們長期帶來不利和苦惱。
　　“比丘們，那個眾生在迦葉等正覺教化眾生的時代是一個惡沙彌尼。這業報使她在地獄之中受苦許多年、許多百年、許多千年、許多百千年，之後這業報還有剩餘，使她領受這樣的有。”

第二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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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在《相應部》的註釋《精義顯揚》(Sāratthappakāsinī)之中說，這些鷲鳥、烏鴉、鷹鳥俱為夜叉鷲鳥、夜叉烏鴉、夜叉鷹鳥，一般人是看不到牠們的。
2 這裏和以下數篇經文之中所提到的 “人” ，都屬 “夜叉人” 而不是真正的人。
3 註釋說，調馬師、調牛師常用刺棒來刺牛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