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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談問答》

隆波帕默尊者|2017年2月11日


隆波:住寺廟的人,先做禪修報告,時間非常緊。

居士1:頂禮隆波!我平時非常散亂,可是一開始打坐,心就完全落入不活躍的狀態。(不活躍的心,如同熟睡無夢的狀態,經典稱之為“有分心”。)

隆波:這很正常,散亂到了極點,就會想睡覺。因此,心非常散亂的人,一旦打坐就會睡著。如果想要讓心有力量,讓心在修習禪定的時候不出現那種狀況,就要在日常生活裡頻繁而努力地保持覺性,那麼在打坐的時候才不會輕易睡著。

你的情況像是心已經累到了極點,需要休息,無法阻止它發生。有些人甚至會形成慣性——每一次打坐都會睡著,覺知非常微弱,直到心完全粘著於這個狀態。一旦從中退出來,又會比常人更加散亂。因為太散亂了,心就干脆跑去睡覺,睡得過多而後從中退出之後,心又會極度散亂。

所以,要多多努力地在日常生活中保持覺性。努力地覺知,努力地覺知。到了打坐的時間,心才不會睡著。假如我們在睡覺之前的打坐總是習慣性地睡著,那我們就要改變打坐的時間,因為那時候打坐已經嗜“睡”成性了。比如:我們可以清晨稍早點起床來打坐,慢慢地改變習慣,否則就會一直止步不前——十分散亂又極度昏沉。

“散亂”與“萎靡不振”是相對的情形。佛陀教導說:諸位修行者,心有貪,知道有貪;心無貪,知道無貪。這是一對。第二對:心有嗔與心無嗔;第三對:心有痴與心無痴;第四對:諸位修行者,心散亂,要知道散亂;心萎靡,要知道萎靡。你的情況是,正好與這一對相符。

這是非常特別的——心散亂是痴;萎靡不振,無法接收所緣,也是痴。因此,你需要“刺激”自己,在日常生活多多地覺知,如此才能夠切斷惡性循環,否則,不是散亂就是萎靡昏沉。

    好,下一位。
 

居士2:頂禮隆波,我是第一次住在寺廟。感覺自己觀心的時候就像在做固定形式的練習,只不過覺得好像練習一直在持續。而且可以清楚地看見念頭,好像它們是自己冒出來的,有時會跟隨念頭跑而想入非非,也有時能夠及時地知道,就可以放下,就是這樣交替進行。然後就是經行,我通常不太以經行作為固定形式的練習,但來到寺廟以後,可以輕輕松松地經行一個多小時,有時覺知腳的接觸,有時覺知念頭。回到寮房後,則會選擇觀呼吸。

    正如隆波所開示的——一旦有所刻意,心就會緊縮並且感到憋悶。所以我就先放松,感覺內心深處想要追求寧靜——追求第一種禪定,可是從未成功過。但還是按照原來的樣子,如其本來地覺知。

隆波:現在的心正常嗎?

居士2:不正常,正在壓制它。

隆波:嗯,別壓制它呀,大膽一點。不夠大膽,依然在壓制。最好的心,是平常普通的心。我們總是在心裡構建關於修行的畫面,以為修行必須做些什麼不同尋常之事。

其實,就是要以平常心去修行,去觀——直至看見心的常態——無常、苦、無我。而我們很想要讓心不平常,想讓它永遠寧靜,想讓它恆常不變,想讓它快樂,想要可以掌控它。所以修行就變得難上加難,因為違背了“三法印”。修行若想照見“三法印”,並不是困難的事,因為“三法印”本來就存在了。

你還是不肯罷手,呵呵,坐在旁邊的人,敲一下她的頭。敲頭也沒什麼反應,需要戳一下腰,還是沒有松脫出來,太過於緊盯了。

已經及時知道了,OK。你的修行狀況是,蘊已經分離了。

居士2:好的。

隆波:蘊已經分離,慢慢用功,訓練得不錯。

居士2:請允許我報告3年來的禪修進度。

隆波:嗯,別太長。

居士2:不長。我們可以刻意地去觀蘊的分離嗎?

隆波:可以,有兩種刻意的方法,但全都是錯的。

居士2:啊?

隆波:1、把心拉出來;2、把蘊推出去。

居士2:明白。

隆波:這兩種方法都可以做到刻意地分離蘊。

居士2:但好像是心自己要去嘗試的,是它自己想要這樣去觀。

隆波:可以去嘗試,但那樣不好,心會過於僵硬。

居士2:好的,謝謝。

 

居士3:頂禮隆波,我是修習隆波田動中禪的,然後去觀念頭。

隆波:你看見了嗎?心非常散亂。

居士3:非常散亂,一直看見念頭,而且始終跟著它跑,我努力地拉它回來。

隆波:要給心找個臨時的家。

居士3:好的。

隆波:與動的身體待在一起,然後覺知——心跑到身體了,要知道;心跑去想了,也要知道。要頻繁而及時地知道心跑來跑去。

居士3:好的。

隆波:這樣禪定就會增上,你的訓練還不錯,唯一欠缺的就是——非常散亂。

居士3:是的,這樣練習動中禪是正確的嗎?

隆波:不可以靜止不動,要動來動去,然後覺知。

居士3:好的。
 

居士4:頂禮隆波,我一直徘徊於壓制和苦悶之中。

隆波:要及時地知道它們。

居士4:好的。

隆波:那是正常的,因為真實的你就是那樣的。

居士4:好的。

隆波:看見了嗎?是無法掌控的。

居士4:是的。

隆波:可是你的心還不情願,依然想要能夠掌控。

居士4:是的。

隆波:繼續學習,一次又一次地重復,直到心願意接受。

居士4:好的,我目前無法經行,也很煩躁,昨天努力地坐著扇扇子,但是覺得動作太單調,於是改為動中禪14個手部動作,基本還行。

隆波:把話筒放下,做手部動作,就像平時練習那樣。做手部動作以後,要及時地知道心——心跑去想了,知道;心跑去散亂,知道;心跑去緊盯,也知道。做手部動作之後,要及時地知道心。

 

居士5:頂禮隆波。

(隆波回過去教導居士4)

隆波:稍等,這樣不對,你把心收縮起來了。要用平常心——移動了,覺知;移動了,覺知。別人如果不會動中禪14個動作,只是這麼做也行,也是移動了,然後去感覺。

居士5:最近我的嗔心比較重,很容易就起嗔心。

隆波:那是阻止不了的,接觸到不喜歡的所緣,嗔心就會生起。不斷地觀察——當嗔心生起時,心是苦的,每一次生氣,每一次都是苦。

居士5:好的。

隆波:多多地觀它。

居士5:好的。

隆波:別人根本沒事,在我們生氣的瞬間,就已經在別人受苦之前苦了。是自己先中槍,後來才是別人慢慢覺得苦,去觀這個情形。來,下一位。

居士5:謝謝您。

 

居士6:頂禮隆波,我聽了三個月的隆波法談CD。

隆波:三個月可以修到這個程度,已經很厲害了。

居士6:還不會修,想知道要怎麼做。

隆波:別做!(“別”與“想要”的泰語發音很接近)

居士6:想要做。

隆波:別做!

居士6:別做嗎?

隆波:嗯,呵呵。

居士6:我念誦“佛陀”之後,覺得煩躁,因為心會跑去想,去想的剎那,又念誦“佛陀”,感覺自己修不下去了。

隆波:嗯,那樣不行。

居士6:每當遇見這種情形,想的時候,知道它想什麼。想完以後,自己不想了,然後再回來接著觀腹部嗎?或者觀呼吸?或者接著觀身,可以嗎?

隆波:可以。

居士6:交替進行,對嗎?

隆波:可以。

居士6:那麼固定形式之外的練習呢?比如在開車或者做其它事情時,踩油門時、換檔時,就可以去觀身,對嗎?

隆波:什麼?

居士6:那時就能觀身,知道自己正在做什麼,對嗎?

隆波:移動後,輕輕鬆鬆地覺知。

居士6:對,對。

隆波:別聚焦在手上。

居士6:好的。

隆波:別緊盯手和腳。開車時的訓練,要小心一點。有些人訓練以後,心過於集中,能夠想像嗎?在開車的時候入定。

居士6:我盡可能地觀——當下在踩油門、換擋、左轉、右轉等等的,可以這樣去觀身工作嗎?

隆波:嗯,可以,但是要在其它的時間訓練。

居士6:嗯?

隆波:開車的時候這樣訓練,有些人的心會進入禪定。

居士6:哦。

隆波:看見紅燈,就只是紅燈,可以想像出來嗎?

居士6:哦喲,很危險。

隆波:非常危險,五輛車連環相撞。

居士6:嗯。

隆波:為什麼是五輛?因為這五輛車正在等紅燈,自己是第六輛,負全責。

居士6:感恩隆波。

隆波:開車時要小心,盡量在平常生活訓練是最好的,安全。你訓練得很不錯,其實是非常非常好。3個月能訓練到這種程度,很厲害,蘊已經分離了。

居士6:我不知道它們是怎麼分離的?

隆波:隨它去。隆波分享一個秘密:分離蘊並不是什麼奇妙的事,平常人的蘊原本就是分離的,所以才稱之為“蘊”,意思是指“部分”,並不是統合起來成為“一整個”。可是一生起煩惱,就把蘊聚合起來了,於是感覺有個“我”,已經成為“一整個”。所以在平常的狀態,如果我們不去干擾心,而且有覺性在,蘊本就是自行分離的。

隆波曾經指給外出同行的法師看——那時在高速公路旁的加油站進餐,有個西方人從旁走過,隆波說:“看見了嗎?這個西方人的蘊是分離的。”外出同行的法師說:“蘊真的分離了,為何可以修行?”隆波回答:“他根本沒有在修行,他的心在那時沒有什麼煩惱,感覺輕輕松松,在自然的狀態下,蘊原本就是分離的。”

然而我們一成為修行人,就不自然了,因為修行人最先生起的是——想要,僅僅一生起“想要”,就會收攝起來,拼命地練習,只為了恢復原來的狀態。一個接一個地構建境界,亂七八糟的,為了未來某日全部舍棄它們,但如果完全不構建,又無法觀照。因此有些人必須先去緊盯,先緊一點,很正常,而後慢慢地松脫到剛剛好,一旦剛剛好,幾乎就要敲自己的頭了——這個狀態原本就是平常的。

    誰還有必要互動的?時間不多了。

 

居士7:頂禮隆波。

隆波:簡短一些,短短的。

居士7:好的,我聽過五次隆波講法。我曾經是緊盯的,現在想請隆波開示。

隆波:緊盯的症狀減輕了。

居士7:嗯。

隆波:感覺到了嗎?心鬆脫出來了。

居士7:是的。

隆波:很好。

居士7:請隆波布置修行方面的作業。

隆波:繼續用功,已經修對了。

居士7:好的,感恩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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