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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諦卡禪師(Jotika Sayādaw)講

果儒法師 譯

當你想喝水時,想要行走時亦然,當你站很久時,你感到很疲倦,你的腳變得非常僵硬,你想要移動,你先作意:「移動、移動」,它真的推動身體。你決定移動,你把腳提起,往前移,放下。因此,是身心在移動,而非一個人在移動,這種觀察的方法是名色分別智。事實上,沒有「人」在移動;然而,事實是:我們真的看到有人在移動,這是世俗諦,不要把勝義諦和世俗諦混在一起。在世俗諦裡,有人,有男有女;當我們探討勝義諦時,我們超越世俗諦,我們只觀察身心的特質。當我們禪修時,我們不去想世俗諦。你禪修前的重點是:試著去釐清其異同;當你坐禪時,不要再想名法與色法。當你越來越有正念時,當你的心能緊緊跟著所緣境時,覺知的心會非常清楚的跟著所緣境,這兩種過程一直持續著。正確的觀察名法與色法的生滅過程,意指「能覺知這是心的生滅過程」,這意味著沒有人,這只是心的過程,nāma指的是這過程,不要跟身體的生滅過程混合。通常我們看事物是模糊不清的;但是,在這裡我們有非常清楚的觀察︰這是名法,不可與色法混合,雖然他們有相互的關係,但是他們是兩種不同的過程。名法只是名法,別無餘物;而觀察色法時,身體的冷熱、移動、壓力、沉重等等,這些是色法的生滅過程,是身體的現象,別無其他。色法亦有所限制,這些生滅現象全是身體的,不要與心混在一起,雖然它與心的生滅有關。


禪修時,只是觀察身心的固有特質,身心有很多不同的特質。去除觀察過程中的雜質,如自我或我,要去除「我」的邪見,或認為「有實體」的邪見。去除這種相信有「我」的邪見為「見清淨」。當一個人獲得名色分別智時,這個階段的觀智是「見清淨」,見清淨與第一觀智同時生起。第二觀智是了知因緣智(Paccaya-pariggaha-ñāṇa), Paccaya指因;Pariggaha指理解、了解;Ñāṇā是智。Grasping這個字有很多意思,其中之一是你的手抓著某件事物,非常堅固的抓著,而它也有理解的意思。因此,「了解」現象界的因和「觀察」現象界的因,他們是相關的。首先,我們觀察所緣境,觀察意識只是意識;慢慢的,當觀智變得成熟時,不用思考,禪修者開始觀察:因為有所緣境,所以有覺知的意識。「所緣境」是意識的因,意識不會單獨生起,沒有人創造它(沒有創造者);沒有原因,它不會生起;意識的生起,是因為有讓它生起的因。由於個人智力發展的高下,或知識的深淺,不同的人以不同的角度觀察因;有些人看得多,有些人看得少,但是這不重要,不重要是因為:你所觀察的所緣境生起時,它必定有其原因。例如,再以聲音為例,由於聲音十分明顯,所以耳識生起。然而,我們可能認為:這是每人都知道的,我們為什麼必須去禪修?我們不需要禪修就知道,我們可以以智力來判斷這種事,但是兩者大不相同。

理智的了解無法去除這堅固的「我」的信仰。我們認為我們聽到聲音,「我聽到聲音」,但是在禪修中,這個「我」消失了。你發現:因為有聲音,所以意識生起,而不是「我」聽到。有時,你慢慢了解因為有耳朵,所以有聽覺,聽覺即是意識。中耳是耳朵中最敏感的部位,是聽力的原因。如果你禪修很久,你會了解:「只有當我專心時,我才能聽到聲音。」我在使用世俗諦中的「我」字。有時,到處都有許多噪音,人們交談的噪音等等,但是如果我們不注意去聽,我們不會聽到。因此我們知道:心轉向所緣境,要先作意,如果沒有作意,我們不會聽到。當我們睡覺時,雖然中耳仍然運作,而且有很多聲音,但是我們沒有聽到,因為我們沒有「作意」(我們睡著了),這是一個非常明顯的例子。此外,當我們醒著,而且非常專注在閱讀,如果靠近我們的人叫我們的名字,我們沒聽到,是因為我們沒有作意。聽覺取決於聲音、耳朵和作意三者。


視覺亦然。我們認為「我們在看」,然而,當我們已培養觀智,當我們正在看某物時,我們知道:因為有所緣境,所以有這意識。過了一段時間,沒有「想」,所緣境可能出現,因為眼睛是敏感的,我們看得見。有時,有人來告訴我:「真令人驚訝,我們看得見。」這個人突然發現:我們看得見是讓人驚訝的事。你有這種經驗嗎?這是不可思議的、如奇蹟般的體驗,我們突然以一種新的方式來感受外在的事物。為什麼看不見?有位哲學家叫做Wittgenstein,你聽過他的名字嗎?他是一個與Russell(盧梭)同時代的人,事實上,他是盧梭的學生,並取代盧梭的教授職務。Wittgenstein說過非常深湛和有意義的話,他說:「為什麼不以無來取代有?」如果你真的了解這句話,有時,你會訝異,有「有」是讓人驚訝的。讓人驚訝的有花,有樹,有昆蟲和動物,有人,有行星。為什麼沒有「無」?為什麼有「有」?有「有」真的讓人驚嘆。同樣的,當禪修者發現視覺產生了,這是令人驚訝的。這個人視「視覺」為一個新的過程,一次新的體驗。我們經常無意識的在做事,像在夢裡一樣;當我們突然醒來,發現有「視覺」(看得見),這真的令人驚訝。你體驗到「視覺」為新的事物,它真的讓你印象深刻,讓你刻骨銘心。當某人告訴我:「噢,真是讓人驚訝,我們看得見,聽得到,我們能思考。」聽到這些讓我心情愉快,為什麼他會這樣說? 《清淨道論 》有如下的句子:
Etass' eva pana nāmarūpassa paccayapariggahaṇena tīsu addhāsu kankhaṃ vitaritvā ṭhitaṃ ñāṇaṃ Kankhāvitaraṇa-visuddhi nāma. -Vsm598 (以了知名法、色法之緣,而超越了關於三世【過去、現在、未來】的疑惑所建立的智,名為「度疑清淨」。)《清淨道論》,598頁。

Etass' eva pana nāmarūpassa:指有關名法色法;paccayapariggahanena︰指觀察它的因;tīsu addhāsu指過去、現在和未來。當我們禪修時,只注意當下,我們不在意過去,因為它已經過去;我們不在意未來,因為尚未到來,然而,當我們如實的了解當下時,我們也了解過去和未來。名法和色法的生起,是因為有生起的因;仔細的觀察名法和色法生起的因,可以根除疑惑。Kankhaṃ是懷疑;Vitaritvā指克服;Kankhaṃ vitaritvā 指我們能克服疑惑。我們有什麼疑惑?我們思考這個「我」,「我以前出生過嗎?未來我會再出世嗎?」。當你觀察名法與色法時,你觀察名法與色法生起的過程及其原因,我們了知它是當下生起的,它以前曾經生起,而如果因緣具足的話,未來也會生起。如果因緣具足的話,它會生起;如果因緣不具足,它不會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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