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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諦卡禪師(Jotika Sayādaw)講

果儒法師 譯

有件非常有趣和驚人的事是:當未來佛到了行捨智時,他們會在這裡停止,他們不會繼續下去。有本事在這裡停止真的讓人驚訝,他會停在那裡,不再超越。阿羅漢則不然,因為阿羅漢不想成佛。 問與答︰我會感同身受,有時我會非常傷心。當你成為阿那含(Anāgāmī)時,你已克服悲傷,我不是阿那含,因此我會有感受,然而我知道它會結束,而且不會陷溺在裡頭,我不生氣,我只是感到非常悲傷。這些自殺的人在尋找超越感官之娛和金錢以外的東西,他們有非常美好的意圖,我之所以感到悲哀,是因為他們已經浪擲生命,這樣的糟蹋生命。如果這些人有好的指導,他們可以學習、成長,他們錯過一次非常寶貴的機會。此外,我想可能有很多像他們這樣的人,追求精神上的和追求某種自由,但是他們沒有好老師,沒有好的指導。這個事件只是冰山的一角,這種事可能再發生,需要防患未然。我不認為有人要對此事負責,整個社會要負責任。我們不能為全世界做任何事,然而讓我們想想:此時此地,我們能做什麼。我們能教我們的朋友、孩子什麼?說「這是他們的業」並不能解決問題,我們需要解決的辦法,這種事可能發生在你的孩子或孫子身上,人們有失落感。死的那些人並不窮,我聽了許多有關他們的事,他們非常富有,他們為什麼自殺?為什麼他們的領導人,他們的老師教他們自殺,讓他們去死?

問與答︰以佛教而言,完全歸罪於過去的業,這不是正見。如果我們說:我們對它毫無幫助,我們能做什麼?如果我說:「我會開悟是我的業,為什麼還要禪修?」在過去的業的幫助下,我們在做一些事;我們現在所做的是現在的業。雖然過去的業有一些惡果,如果我們現在做許多善業,它能改變過去的業,阻止過去的業。對於我們現在的業,我們要有十足的信心,完全歸因於過去的業是一種邪見。佛陀並未教導我們不能做任何事來改變過去的業。有時候,當某人去世,佛陀說:「他過去的業可以使他成為阿羅漢,但是他沒有去修行。」如果你不嘗試,將毫無結果。過去的業和現在的業非常重要,無論過去發生什麼,你現在需要一位好老師,需要修行。這像是引導一架飛機,在飛行中,可能出現許多狀況,有許多像風暴一樣的力量,而飛機也有它自己的能量(energy),或許一台引擎突然停止,飛行員試著以其它引擎引導飛機,並考慮風向和所有狀況,隨時應變。我們在日常生活中也應該這麼做,隨時調整、應變。我們可以把我們的生命導向一個目標,我們必須好好了解這個目標,並且充分利用此生,全力以赴的去達成目標。我們生於此,我們無法選擇父母、膚色、身材等等;但是我們有一些選擇,我們可以選擇發展我們的品德,這是非常令人振奮的,我們的業操在我們的手中。

我非常了解:過去的業嚴重影響我們,我在過去世的所做所為深深的影響我,無論善惡業都有強烈的影響。在我了解業之後,我想:在我的生命中,無論發生什麼,它應該如此發生,這並不表示我沒有去改變它。我知道現在所發生的事和我對它的回應,這是我現在的業。了解所發生之事,並且適當的回應非常重要,這是操之在我,我們所能控制的。如果我有好的師父,好的指導,能如實的了解事情的真相,那麼我能指導我自己,這是令人振奮的,也非常有自主權。我們不是沒有能力,如果我們培養正念和智慧,我們會有許多能力,我們無需氣餒和放棄,絕不放棄。當我年輕時,我對很多事感到不滿,我有非常痛苦的童年,不只是童年,而是一直到快30歲的時候,我有許多痛苦的經驗,我曾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與痛苦一起結束。我內心深處說:不可以自殺,這是我人生的必經階段,是一個學習的過程,現在,去做好事,並且從中學習。我們需要這些經驗,沒有痛苦的經驗,我們無法學習成長。現在,當我回顧我的一生時,我知道我碰到許多事,許多師父,接觸不同的宗教,有不同的興趣,不同的痛苦經驗。現在我了解這些歷練使我成為一個更好的人,我學了很多,我感到滿意。了解這是人生必經的歷程是非常重要的。

問︰當你談到有敏銳的覺知意識時,有分心(bhavaṅga-citta)的長度縮短了;此外,你能解釋有關時間的認知嗎? 答︰在熟睡時,我們有連續的「有分心」。此時,對時間的延伸(stretch)來說,我們不再有覺知意識,我們不知道我們已經睡了多久。有時我們認為我們睡了很久,一看鐘,發現只睡了幾分鐘。有時,我們覺得沒睡飽,然而,當我們一看時鐘,我們發現已經睡了好幾小時,我們的時間失真。有分心越長,我們浪費的時間越多;我們花在觀察生滅現象的時間越長,我們得到的時間越多。禪修時,我們發展經路心(vīthi-citta),這是一種知道現況的心。我們越是精進修行,雖然有時仍會有「有分心」,它不會持續太久,另一個充滿活力的意識會生起。因此有分心變得越來越短。如果你每秒鐘覺知一次,十秒中,你只有十個覺知意識,其間是有分心。如果你更專注,你會有100個覺知意識,這表示你獲得更多的時間。在那段時間裡,你做了更多的事,你可以觀察更多的所緣境,以這種方式你覺得你好像有更多的時間。在一秒中,四個觀智會同時生起(第12、第13、第14、第15),在這麼短的時間,怎麼可能同時生起?


問︰你可以以不是出家人的身分培養這些觀智嗎? 答︰可以。這取決於許多因素。在佛陀時代,甚至現在,有些在家人培養非常深的觀智。 問與答:只有想的時候使你自我認同,這是為什麼我一再的告誡你們「不要想太多」的原因。簡短的念頭會自然生起,請觀察這些念頭,並放下他們。「想」讓你認同你的念頭,當念頭生起時,觀察它。在某些觀智,非常清楚的念頭會閃現,你不會刻意去想。在任何觀智,短暫的念頭會一再生起,這是一種使觀智清明(clarifying)的方式,但是當念頭太多時,它會成為一種障礙。問與答︰道與非道出現在第四觀智,禪修者執著令人愉快的禪修經驗,當發現這是「非道」時,他會回去禪修。這也是一種深思、一種想法,這是正見(Sammā-diṭṭhi)、正思惟(Sammā-saṅkappa)。問與答:有些人離開禪修中心,他們想逃走,他們想要解脫,從何解脫?無論你到那裡,你的五蘊永遠跟著你。有時你渴望解脫,渴望解脫被誤導為離開這個環境,這種事會不知不覺的發生,我的經驗是,在禪修上,當我到了這個階段時,我不想再住在那座寺院裡,我認為這不是好地方,我想要找一個更好的地方,更安靜,更遠,更平靜的地方,這裡有太多事讓我分心。因此,想要「離開這個過程」被誤解為想要離開禪修中心。


有時會發生非常悲哀的事:有些人辭掉工作,放棄婚姻,即使如此,他們仍想要解脫,從何解脫?會發生這種事是因為他們把一切事物視為苦。他們發現:他們的工作,那些與他共住的人,他們所住的地方不好,為了解脫,他們想要離開。我們不能離開地球而住在月球上,我們必須在這個世界上與他人共住。這是為什麼在禪修時,當禪修者到了這個階段,必須告誡他們:不要想。因為如果你在想,你會把「想要解脫的願望」當成另一個所緣境,這會造成許多困惑。事實上,甚至要對自己解釋都非常困難,有時它非常快速發生,你不知道發生什麼,你感到非常不同,但是你不知道發生什麼事。跟你的老師討論它是非常重要的,因為他有經驗,他也讀過有關禪修的書籍,所以他能夠了解這些事情是如何發生的和為什麼會發生。此外,也可以和有經驗的、全心投入的禪修者討論,一個禪修者無法體驗所有的細節,因此,你可以和禪師及其他人討論,如果你已經有那種經驗很久了,那麼,你對它的了解非常深入。所以當禪修者心生厭離時,會看起來非常哀傷,和對所有事物不感興趣,有時不想吃,甚至對食物不感興趣。一個好的禪師會發現他正在經歷「心生厭離」,並且會鼓勵和告誡他:「繼續禪修,不要沮喪,不要離開,這是你必經的歷程。」
有些人認為:過了第四觀智後,一切事物會更令人愉快、更令人興奮,更歡喜。這些現象不會發生,反而越來越少,當培養更深的觀智時,我們不會感到快樂,然而這不是沮喪。. 問與答︰生活作息請按照時間表,心無旁鶩對快速的培養定和觀智非常有用。我曾告訴我師父:我寧願成為一位隱士而不是一個出家人,因為出家人太倚賴他人;做為一位隱士,我可以種菜,煮我自己的飯菜,過著獨立的生活,因為如果你過著非常簡樸的生活,你需要的東西非常少。我師父說:不要當隱士,他建議我當個出家人,那時我還不是出家人。他問我:是否知道佛陀為什麼不允許出家人耕種和烹煮食物?我說:其實我不了解為什麼佛陀當了很久的隱士?我師父說:是的,但是那是他成佛以前(過去世)的事。如果出家人忙著耕種和烹煮自己的食物,遠離人群,那麼誰來教導他們?因為你不和人們接觸,誰來教他們? 與人群接觸非常重要,但是有時獨立也很重要。 我師父非常和藹,非常溫和、慈悲的為我解釋,他說服我成為一個僧侶。我說:我不想弘法,而且我想要做的唯一的事是平靜、安靜的過日子。


事實上,我是個很害羞的人,當我年輕時,我的話不多。如果我被要求發言五分鐘,我會非常焦慮,以致於我說的是我不想說的事情。我是如此的害羞,以致於我認為我絕不會發表演說。之後,當我成為一個僧侶時,有些人要我給他們授五戒,我做不到。我把戒律搞混了,也犯了許多錯誤。我在想:「這不適合我,我不想開示,而且我無法開示。」我師父溫和的鼓勵我去,去開示,而我跑掉了。我師父說了許多次:「來和我在一起,幫忙開示。」我說:「不要。」某個晚上,我去找他,我說:「我要走了,我會尊敬你,如果我做錯任何事,請你原諒。」我走了,隱藏了六年。因為他要我住在他附近和教導他人,他想要帶我到美國,我告訴他:我不想去。我為什麼要去那裡?我師父非常緩慢,非常有耐心,有慈悲心的鼓勵我去弘法。


問與答︰事實上,我並沒有自己回來,我患了扁桃腺炎和瘧疾,碰巧我和我師父住在同一個城市。我每天發高燒,病得很嚴重,一位朋友說:「到城裡去,那裡有好的治療,如果你留在這裡,你會病死。」我到了城市,在醫院將扁桃腺切除。開刀後的第十天,當我正在康復和能說一些話時,有人告訴我:我師父就在那座城市。我師父聽說我就在市內,而且已經動過手術,因此他詢問我的健康。我想︰我現在要做什麼,我不能逃走。我去看我師父,向他頂禮。他說:留在那裡。我想:「噢,天啊,我不能再拒絕﹗」他說:這兩年內,他會再去美國,他會事先準備。我說:「我會跟你一起去,跟你一起回來。」因為我知道他不會留在那裡。他說:他不會把我留在那裡。因此我準備了兩年,因為我已經完全停止閱讀。閱讀是一種負擔,你必須了解書的內容,把它記住,並且把它翻譯成英文,而且我必須知道一些巴利文的英譯,我去找巴英字典,並記住數千個單字,記那麼多單字真是一件苦差事。我放棄學習和思考非常長的時間,這段時間真好。我花了兩年準備,每天閱讀。當我們到了美國,他說:我們會在美國四個月。我想:我可以待在美國四個月。當我們在那裡待了四個月之後,他說:他要回去,我留下來。他非常慈悲的這麼說,要拒絕我師父是非常困難的。他會以非常溫和的方式說一些事情,他不期望你說不,他從不期望他人說不。他說:「這裡的人非常高興你留在這裡,如果你能夠,請留下來。」我說:「好吧,我不會再向你請求,我想知道:無論何時,當我想要回國時,你會允許我回去。」他回答:「可以,當你想回國的時候,你可以回去。」我想最多三個月,總共七個月,我不能離開14個月。我想這對我夠長了,我很高興來這裡,我學了很多,但是我必須回去。我的許多朋友說:「我們會讓你因為放棄我們而感到內疚。」他們是傑出的巴利學者,但是不會講英語。我告訴他們:「我已經盡我所能的去做。」我請他們允許我回去。


當我回來時,我師父說:「一個僧侶需要一些時間獨處,獨自修行,並且跟別人聯繫。」有許多次,我告訴我師父:「我還沒學夠。」他說:「如果他一直等待,等到我學夠了,在我學夠了之前,他可能死了。多少才算足夠?」他告誡我:「不要認為自己是一個老師,要非常謙虛,這非常重要。我知道許多人,他們犯了許多錯誤。許多老師犯的錯誤是:因為身為一個老師而感到驕傲。他們不夠謙虛,謙虛非常重要。我會盡我所能的幫助你,我不知道所有的事,我只知道某些事;我無法給你完整的知識,因為我只有部分知識。我不知道所有的事,但是我會與你分享我所知道的。其他的老師會來幫助你學習更多,這是我所期望的。我會在這裡四個月,而且儘可能待久一點,我會幫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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