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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以心傳心》2/4

隆波帕默尊者

 

一定要看自己:自己能夠認識什麼境界或狀態?什麼更適合我們,是色法還是名法?自我審查,不需要問別人。何種色法適合我們,何種名法適合我們?這是必須自己去體會的。

比如,有人擅長於覺知色法,覺知色法也有許多選擇——例如,覺知呼氣、覺知吸氣,讓覺性與呼吸在一起,這稱為「安般念」。呼氣,覺知自己;吸氣,覺知自己。如果一再頻繁的這樣重復,到了某個階段,心就會牢記呼氣與吸氣的狀態。

一旦心牢記了這個狀態,那麼當我們迷失、走神、發呆的時候,只要呼吸節奏稍有改變,心就會及時知道。煩惱習氣生起時,呼吸會改變嗎?有感覺嗎?當嗔心生起時,呼吸是變快還是變慢?貪欲生起了呢?呼吸變快還是變慢了?如果是微細的貪欲,心情是舒暢的;如果是強烈的貪欲,呼吸則會急促。嗔心生起時,呼吸大部分是急促的。走神的時候呢?就會忘了呼吸。因為一旦知道呼吸,就不會走神了。

所以我們要不停地去體會。譬如,訓練過「呼氣,覺知;吸氣,覺知」以後,一旦呼吸的節奏改變,或者忘了呼吸的片刻,覺性就會自行生起,從而記起——色(身)正在呼吸。一定要不斷的訓練,天上是不會掉餡餅的。

或者不擅長於觀身,觀受也行。受就是——苦的感受、樂的感受、不苦不樂的感受。身體方面有苦受與樂受,心則有苦受、樂受、捨受(不苦不樂受)。隆波講的觀受,或許與某些道場不同,有些道場教導要觀身體感受。隆波認為身體感受太複雜,一會兒生起在頭,一會兒生起在腳,不停的變換地方,很難觀察。而且有時候同時生起好幾種感受,這裡痛,那裡也痛,然後就會發懵,不知究竟觀哪裡好。

如果觀心的感受,則極為簡單。心的感受只生起在一個地方——心。不同於身體感受,從頭到腳每個地方都可能生起,心的感受只會生起在心裡。我們原本就已能夠認識心的感受了,快樂,認識;痛苦,知道;不苦不樂的捨受,也見過。比如,當下能回答隆波嗎?是苦、樂、還是不苦不樂?誰不知道自己當下是苦、樂、還是不苦不樂的?如果跟不上,再詳細解釋一下。沒人舉手就當是大家已經懂了。不能再找藉口說不會修行了。

接下來,心有快樂,要知道;快樂消失,也要知道。心有痛苦,知道;痛苦消失,也知道。心不苦不樂,知道;不苦不樂的感受消失,也知道。快樂消失,可能生起痛苦,或變成不苦不樂,然後可能再生起新的苦。痛苦不斷地重復,卻又是完全不同的。快樂也是同樣的情形,快樂滅去之後,可能生起新的快樂,也可能生起痛苦,或生起不苦不樂,這是我們無法選擇的。

一旦接觸到滿意的所緣,快樂就會生起,接觸到不喜歡的所緣,痛苦就會生起。抓不住所緣,「迷」就會生起,「痴」就會掌控心。散亂時,什麼都抓不住。就這樣慢慢體會,不斷觀察自己的心。心有快樂,知道;有痛苦,知道;不苦不樂,也知道。知道,不是為了干預,也不是為了去阻止痛苦,不是為了能夠永葆快樂。

要慢慢地觀察,如實的覺察。接下來,快樂生起時,覺性就會自行運作,就會覺知到——哦!快樂來了;痛苦生起時,覺性也會自行生起——哦!痛苦來了;不苦不樂的時候也能夠記得——現在不苦不樂。不苦不樂很難覺知,苦與樂倒相對容易。苦與樂之間哪個更容易觀照呢?回答得了嗎?苦更容易被觀照,因為我們討厭它;快樂會讓我們沈迷進去,不願意觀,所以很快就被痴控制了,什麼也無法觀了。痛苦生起的時候,是很容易觀照的。

因此,若透過受念處的修行來讓覺性生起,那麼就要——心有快樂,知道;快樂消失,也知道。心有痛苦,知道;痛苦消失,也知道。心不苦不樂,知道;不苦不樂消失,也知道。如此訓練不懈,隨之而來的結果是——苦、樂、不苦不樂生起時,覺性都會自行運作。

如果觀身與觀受皆不擅長,也可以觀心。

觀身除了觀呼吸之外,還分為幾類:非常容易的,比如行、住、坐、臥的「四威儀篇」:站,覺知自己;坐,覺知自己;走,覺知自己;臥,覺知自己。或是「正知篇」:動,覺知;停,覺知。像現在我們坐著,其實還有小動作,大動作是坐,而小動作——有時這麼坐,有時那麼坐。禪堂里討人嫌的坐姿是什麼,知道嗎?好不容易才能喚醒,還睡眼惺忪。本是來聽法的,結果卻睡著了,還不如在家裡睡呢。這樣的姿勢稱為小的肢體動作,大動作還是坐,小姿勢卻是變來換去的,有人坐著扇扇子,有人抓抓這裡、撓撓那裡,我們與猴子是一個類別的,難以靜止不動。

我們不同於天神和梵天神,天神、梵天神、魔王都是規規矩矩的,比大家要規矩得多。比如魔王,祖師大德們曾經說過,魔王聽法的時候是畢恭畢敬、紋絲不動。為什麼非要動來動去呢?因為我們的身體一直這裡痛,那裡不舒服。師父們是這樣講的,隆波是這樣聽過來的。

就觀身而言,最簡單的是觀身呼氣、吸氣;或者觀身體的行、住、坐、臥;或者觀細小的動作。笑也屬於小動作,我們依然坐著,但臉在微笑,這時要去覺知。倘若不斷地覺知,接著只要身體一有動作,覺性就會自行生起,自發的覺知到正在動的色或正在靜止的色、正在呼吸的色、正在行、住、坐、臥的色。

如果是觀照感受,則建議去觀心的感受:一會苦,一會樂,一會不苦不樂,變化不斷,觀至嫻熟的時候,覺性將會自行生起。

所謂的「觀心」,並不是直接去觀心。有人說自己在觀心,卻不明白何謂觀心。心本身是觀者,如果直接去觀心,是觀不了的。因為,心無形無相。心就是能夠覺知所緣的那個(能觀)。「能夠覺知所緣的那個」,能夠體會嗎?它本身無形無相,速度疾快,來去無蹤。事實上,心的生滅速度極快,以致於我們看不出來。就像電一秒鐘生滅幾十次,由於速度太快以致於感覺不到它在生滅,心的生滅速度則更甚之,以致於會被誤以為是永恆的。

我們不可能唐突的直接觀心,那是觀不到的。只能透過「心所」來觀,比如透過苦與樂,快樂的心是一種形式,痛苦的心是另一種,然後就會發現:快樂的心生起即滅,痛苦的心也生起即滅。佛陀將上述練習歸於受念處的範疇。

如果修習心念處,就要觀「善」或「不善」。如果貪心重——心貪,要知道;貪消失了,也知道。嗔心強——心生氣,知道;生氣消失了,也知道。就是這樣一對一對的去觀。走神的心、覺知的心,是一對一對的。散亂的心、萎靡不振的心,也是一對一對的。

你的哪種習氣特別強,就以它作為觀照重點,其它所緣只是隨贈品。貪心重的人會看到:心一會兒「想要」,一會兒「想要」消失,一會再次「想要」,一會兒「想要」又再消失。整天這樣去看,直到心能夠牢牢記得「想要」的狀態。「想要」一旦現身,就會即刻知道——覺性自行生起。這樣訓練正是為了讓覺性生起。

特別容易生氣的人可以去觀:一會兒「生氣」,一會兒「生氣」消失了;一會兒又「生氣」,一會兒「生氣」又消失了。反復訓練,心將牢牢記得生氣的狀態。一旦「生氣」稍露端倪,哪怕只有一丁點兒不舒服,覺性就會自行生起,立即察覺到——哦!生氣了,又生氣了。而不是等生氣過了三天三夜才想起來,如果那樣,說明覺性還未生起。

這完全取決於訓練。如果持之以恆的用功,不久覺性就會生起。覺性的職責是及時知道身與心。如果沒有覺知身、心,便不可能修習毗鉢捨那,也無法開發智慧。開發智慧正是學習名色(身心)的實相。如果忘了身、忘了心,不可能學習,就像學生還沒找到上課的教室。

所以,我們一定要透過訓練來發展覺性。有覺性之後,戒、定、慧將會生起,不再有難度。比如:想讓戒生起,就要依賴覺性去及時知道煩惱習氣。煩惱習氣是非常惡劣的敵人,若是粗重的煩惱習氣,一般以戒來戰勝。讓戒生起的方法是——依賴覺性,將會很容易戰勝粗重的煩惱習氣。煩惱習氣生起的時候,要有覺性的及時知道。貪欲生起,及時知道;嗔心生起,及時知道;迷失生起,及時知道;散亂或萎靡不振生起,也要及時知道。如果常常的及時知道,接下來便能開發智慧。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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