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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精進

[德加尼亞]


由於我們是從早到晚地整日修習,如果心過度專注的話,身心會很疲累的。因此要以放鬆自然的方式修習,不要讓身心感到疲累。使用過多的精進力,導致身心疲累時,心便不會處於良好的狀態中,這樣就不能持續地修習ㄧ整天。對於內觀的修習,保持持續的覺知是很重要的。但切記不要用過多的精進力,否則到了黃昏的時候就會很疲倦,想睡覺。另一方面,如果用放鬆而持續的方式來修習,覺知力會自然而然地增加;當我們一天又一天地如此去修習,慢慢地覺知力便會自然增強,這就謂之正精進。

正精進就是使用適當的精進力,以持久的耐性,不放棄、持續地在每個當下保持覺知,是一種不過於專注的、放鬆的精進。

覺知當下並不需要很多的精進力,提醒自己在當下,覺知就已生起。心關注身心的當下,就已經是覺知了。譬如心在想「耳朵現在聽到什麼?」心的注意力便會移動到耳朵上。當我們去作意、去想、去注意的時候,覺知就產生了。所以禪修時勿須太集中、太專注於所緣目標上,僅僅知道、意識到、覺察到便可以,這種覺知是一種柔和的覺知。

使用很強的精進力背後的原因可能是貪嗔痴。當我們想得到一些東西時,便會用很多的精力;生氣、不高興、不滿的時候,我們也會用很多的精力;而愚痴會使我們不知道該用多少精進力。這就是為什麼禪修者會使用過多的精進力。

如果修習方法正確的話,是不會疲累的。念力和定力會增加,心的質素亦會越來越好;身心會轉變為舒適良好的狀態,感到越來越清明和輕快。由於智慧和正念不足,有些禪修者在禪修時使用過多的精進力並感到疲累,反而忘記了覺知。沒有正念的時候,就感覺放鬆了,他們以為不覺知便是放鬆。但是對於有長時間修習經驗的禪修者來說正好相反,越有正念,心就越放鬆;沒有正念時,便會昏沈。

禪修的時候,不要讓身心受苦。就像我留意到中國佛寺裡的師父說中文的「休息」,禪修就是要放鬆、休息。心疲累是因為有煩惱,不讓煩惱有機會生起,我指的放鬆是從煩惱中放鬆下來,讓心變得輕鬆,並不是指放鬆那不放棄、持續地保持覺知的心。所以我總是強調所緣並不重要,禪修的心才重要。

 



恆久持之的修習

[德加尼亞]


禪修的時間沒有規定,最好可以整天都保持覺知,整天都在禪修的狀態中。

我們可以用任何所緣來禪修,我們有六根門,六種所緣。所緣本身已經存在,所以不需要在所緣上下功夫,我們需要培育的是五根。如果覺知不夠強,五根也不會強,因此我們要不斷地去培育覺知。在心力和五根增強之後,智慧就會知道該如何調禦,讓心用不同的精進力觀察所緣。但是大多數人沒有這種耐心,他們每天打坐一個小時,在這一小時內過於認知地觀察所緣,而其他時候則是沒有覺知、放逸、不觀察。其實,禪修和學武術一樣,只要每天不斷地練習,最後自然水到渠成,一招制敵。很多人都希望有很強的心力,但他們並不願意常常認真地練習。如果一個人認真地持續練習一天、十天或一個月,甚至一年或十年,大家想一想,心的品質會有多麼大的差別?

特別是心,需要一次又一次的反覆培育,心的素質才會改變。有些人的貪嗔痴很強盛,那是因為他們不停地培育貪嗔痴;現在我們要改變這種慣性,要去培育心的美善品質,這就是禪修的意義。

一個人如果能正確地禪修一段長時間,心的美善品質一定會增強、增多,會有更強的覺察力、定力,乃至更成熟、更多的領會。我想特別提的是:禪修不是一項短時間的修習,十天只是很短的時間,只是讓我們學習掌握修習的方法。學會了怎樣修習之後,我們需要終生修習直到死亡那一刻,這是禪修的要點,如果想在禪修上有所進步,就要記住這一點。正念的修習是一輩子的事,正念禪修是我們要終生去修習的。

我們的心每一刻要不是在善法當中,就是在不善法當中。當我們不斷培育善法,不善法便沒有機會生起,就會變得越來越少。如果不是在修習善法,那麼我們在修習什麼?當然是在修習煩惱。因此,任何時候我們都要照顧好自己的心,在每個當下觀照自己的心。


 

精進力

[德加尼亞]


對於初學者,應該盡量地去覺知。當覺知有某種程度的慣性推動時,這時即使什麼都不做,心還是會自動覺知。不過,初學者還不能達到這個程度,所以需要努力練習,慢慢培養覺知的慣性。

根據禪修者的修習程度不同,有兩種精進力。一種是刻意的,不是自然的;另一種則是自然、放鬆的。以我們騎自行車為例,剛開始騎的時候,需要刻意地用力踩自行車踏板讓它向前運轉。但是當自行車的速度已經到了一定程度慣性時,就不需要使勁去踩,它會自動前進。同樣的,初學者在剛開始練習禪修時,需要刻意地練習覺知,讓覺知力變成慣性。

即使遇到困難,也不要帶著煩惱去面對。遇到困難時嘗試運用正確的心態,慢慢地心就不會再帶著煩惱去應對遭遇到的困難,就是這樣不斷地去練習。學習的過程中必然會有困難,但心會越來越善巧,即使是禪修了一段時間之後,還是會有其他困難的;困難是來幫助我們學習及培養智慧的,不要怕困難,困難會讓我們更加善巧。同樣的,勿須怕失敗,失敗了再嘗試。

心在當下即生即滅,下一個心也是即生即滅,但是前一刻心的素質可以傳遞給下一刻的心,如此傳遞下去,心的美善素質會隨著修行而累積增強。這就是我們為什麼要持續地去修,一刻跟著一刻,綿延不斷。

(取自<從覺知當下的心出發>梅斯清編)


 

正精進

Right Energy

[加尼亞]

 

你不需要用很多的精力。只是知道並認出你自己在發生什麼,不需要很多的精力。

 

• 你是否知道你在看?你能認出你在看?

 

• 在我問你以前,你是否知道你在看?

 

• 你在看,但是你瞭解看在發生嗎?也就是它是你經驗的一部分?

 

當我們早上起來的時候,我們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張開眼睛去看,但是我們從來沒有真正明白看在發生。

 

就在當下,當你認出了你在看,需要多少精力才能認出你在看?不費吹灰之力!只是那麼一點點...

 

有關覺知,那就是我嘗試去示範的東西。它只是認出你根門的經驗。在練習正念或內觀中,人們經常誤解了正念;他們以為他們需要用很多精力去留心一些東西。但是我們現在看到如何做,例如是認出你在看不需要很多精力。

 

你可能認出你在看、你在聽,你可能知道你皮膚上的一些東西、你在嚐什麼,等等,這些都只是例子。普遍來說,所有你做的東西都是讓你對自己更自覺;例如你在坐禪,而你覺知到這一點。還有什麼其他的東西讓你對自己更自覺?

 

禪修者:在聽。

 

禪修者:呼吸。

 

德師:還有呢?

 

德師:溫度、所有觸碰的身體感受、動作、心的感受⋯⋯

 


不易修正的錯誤的精進

[德加尼亞]

我一直希望禪修者在開始前就明白正確的修行方法。我有時很擔心禪修者的精進力。

長時間跟那麽多禪修者交流過以後,我發現他們大部份用的力都是錯誤的精進力。

他們想跟隨貪,所以無論他們怎用力都是錯的。

無論我解釋了甚麽是正確的、甚麽是錯誤的多少次,他們仍然繼續用錯誤的精進力。

禪修者好像明白了一陣子;然後他們又忘記了。

這是一個習慣。

當他們一旦開始明白他們的做法是錯的,他們就會慢慢放下習慣並正確地練習。

其實正精進真的是不用力的:它非常容易;只要不在練習中期望得到任何東西。

安住在覺知當中,並看看甚麽會出現;如實地跟你的經驗在一起,讓事物開花結果,而不是嘗試去控制。

有些禪修者可以有很多年都是用貪的角度來練習,而沒有甚麽進步。

這不是正確練習的方式。

正確的方式是讓心流動在自然、平衡的狀態之中,不受控制、貪、與抗拒的態度所影響。

 


「邪精進」與「正精進」


關於「打壓心」的方面,道友們一定要謹慎地閱讀。如果不小心,會錯解為作者不提倡正精進(即正確的精進)。


事實上,讓身心受苦,屬於邪精進,是錯誤的精進。雖然在精進地斷除已生的不善法,精進地不讓未生的不善法生起,精進地讓未生的善法生起,精進地讓已生的善法茁壯成長,這些情況貌似正精進,但實質卻截然不同。
 
邪精進
邪精進,即錯誤的精進,是源自於「欲望」的驅使,尤其是想得到結果,渴欲美好的事物。一旦心被欲望控制,就會造業,也就是在內心構建境界——進行這樣的邪精進,苦或緊繃感就會在心中生起。
 
正精進
正精進,即正確的精進,是源自於修行人有善法欲,滿意於在善法的因地上用功——持續地緊隨著覺知名色(身心),因為明白「名色」是值得被關注、被學習的對象,直至最終了知實相。


一旦有善法欲,滿意於學習,就會生起「正精進」——精進而勤奮地緊隨著覺知名色(身心)的境界或狀態。


精進地緊隨著覺知,就可以更頻繁更牢固地記住名色(身心)的境界或狀況。


一旦牢記了那些境界或狀況,何時它們生起,覺性就會自動生起,而無需由欲望驅動來刻意製造。


何時有覺性地覺知名色,何時已生的不善法就會被斷除,未生的不善法也無法生起,因為不善法無法與覺性同存。


就是這個——「有覺性地如實覺知名色」,會讓未生的善法生起,令已生的善法——尤其是覺性、正定與毗鉢捨那的智慧茁壯成長。
 
正如上座部的長老
阿姜曼尊者開示——

何時有覺性,
何時就有(正)精進;
何時缺少覺性,
何時就沒有(正) 精進。

~《唯一路》隆波帕默

 

比丘們!猶如有八個、十個,十二個雞蛋,被母雞好好地臥在上面,被好好地孵,被好好地培育,即使那隻母雞不生起這樣欲求:『喔!願我的小雞能以足爪尖或嘴尖啄破蛋殼,然後平安地破殼而出。』但那些小雞終能以足爪尖或嘴尖啄破蛋殼,然後平安地破殼而出,那是什麼原因呢?比丘們!因為那雞蛋被母雞好好地臥在上面,被好好地孵,被好好地培育。同樣的,比丘們!當比丘住於專心修習時,即使不生起這樣的欲求:『喔!願我的心以不執取而從諸煩惱解脫。』但他的心以不執取而從諸煩惱解脫,那是什麼原因呢?應該回答:『已親自修習。』已親自修習什麼呢?四念住、……(中略)八支聖道。 ~《增支部7集71經修習經》(莊春江譯) 
 
 比丘們!猶如石匠或石匠的徒弟,見[他所用的]小斧頭柄,有各手指與拇指的痕跡,但他不知:『我的小斧頭柄今天已磨掉了多少,昨天多少,之前多少。』而當已磨掉了,就知道已磨掉了。同樣的,比丘們!住於專心一再努力修習的比丘,即使不知:『我的煩惱今天已滅盡了多少,昨天多少,之前多少。』而當已滅盡了,就知道已滅盡了。 ~《增支部7集71經》
 
 如田夫,隨時耕磨,隨時溉灌,隨時下種已,不作是念:欲令今日生長, 今日果實,今日成熟,若明日、後日也。而彼種子已入地中,則自隨時生 長,果實成熟。 


譬如伏雞生卵,隨時消息,冷暖愛護,彼伏雞不作是念:我今日,若明日 、後日,當以口啄爪刮,令其兒安隱得生。然其伏雞,善伏其子,愛護隨時,其子自然安隱得生。
如是,善學三學,隨其時節,自得不起諸漏,心善解脫。

《雜阿含經839》

 

 比丘們!猶如以藤索固綁的航海船,藤索在水中耗損六個月,冬天擱在陸地受風吹日曬襲擊,加以從雨雲下來的大雨,很容易就腐壞瓦解了。同樣的,比丘們!當比丘住於專心一再努力修習時,結很容易成為腐壞而止息了。」 ~《增支部》
 

 云何?善調琴弦,不緩、不急,然後發妙和雅音不? 精進太急,增其掉、悔;精進太緩,令人懈怠。
是故,汝當平等修習攝受,莫著、莫放逸、莫取相。~《雜阿含經256》
 
如巧金師,以生金著於爐中增火,隨時扇韛,隨時水灑,隨時俱捨。 若一向鼓韛者,即於是處,生金焦盡。
一向水灑,則於是處,生金堅強。
若一向俱捨,則於是處,生金不熟,則無所用。
如是,專心方便,時時思惟,憶念三相,乃至漏盡。

~《雜阿含經991》
 



※三相,即止相、舉相、捨相。
心思如果一直停留在止相,經中說「其心下劣」,也就成了懈怠,就像火候不夠,易碎的鋼;太鬆的琴弦。 一直留在舉相,「掉亂心起」,也就是過分精進,反而讓自己陷入了得、 失的焦慮中,就像過熱的鋼;太緊的琴弦。 一向俱捨,就等於忘失了修行。


修行,也和照顧爐火一樣,得依著需要,隨時鼓風(扇韛)增溫、灑水降溫,或者暫時保持現況,也不鼓風,也不灑水(俱捨),來維持所需的溫度。 (莊春江 )
 



再有一個原因是,我們帶著欲望在修行。比如,想要很快「見法」(證悟);想要變成很棒的人;想要成為明星;想要被人認可;想要被朋友讚美。由於這些慾望很強,所以要很「精進」。這取代了本該自然而持續修行的正精進,反而演變成為一種強迫的、緊張的「精進」。
 
《禪修指南》隆波帕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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