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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察覺受

[德加尼亞]
當身體有痛的時候,首先知道痛是自然現象,身體長時間不動就會痛,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但不要ㄧ開始便去觀察痛這個感受,如果心生起厭惡的感受,便先要觀察心的感受。如果心是平靜的話,便不需要去改變姿勢,如果心不平靜,越來越抗拒的話,就該要改變姿勢,紓解痛感。

要記著處理痛的三個步驟,首先要帶有正見,知道這是自然現象,然後去觀察心,最後去決定是不是要改變姿勢。不要讓心太受苦,若該要轉換姿勢便要轉換,甚至坐凳子也行。

為什麼要轉換姿勢呢?因為我們不要去培育瞋心,坐姿不是最重要,讓心在不緊張的狀態下覺知更重要。當坐姿不適,想要換一個姿勢,並不一定是貪心。有時候,不可否認是貪心,但有時候也可能是智慧。如果我們知道因為這個坐姿身體繼續痛下去的話,瞋心就會生起,此時可善用智慧換一個姿勢,只要在換姿勢的時候保持覺知就好了。因為禪修的目的,是要培養善心,不要因為不舒適的坐姿而產生瞋心。如果沒有辦法用善心面對這個所緣,此時必須退一步。這是智慧,不是貪心。

當心有不愉快感受,瞋心生起的時候,不要觀察痛,這不是正確的修習。例如我們在為一個人生氣時,若還不斷地面對那個人,那會怎麼樣?我們會更生氣。

有苦受的時候,一般心是帶有瞋心的,也就是抗拒及不喜歡這個感受。當這個苦受消失了,有舒服的覺受的時候,貪心就可能生起,因為喜歡這個舒服的覺受。一方面,我們要去學習關於痛與瞋心之間是怎麼運作的?另一方面,也要了解舒服和貪心的關係,它們又是怎麼樣的?你要自己去了解。如果發現有貪心,那就先去觀察那個貪心。

我們要記著這一點,若心對某個所緣有抗拒或是執取,當下這就不是適當的所緣,暫不要把它作為禪修對象。只有心是平靜或回到平等心的時候,才可以觀照任何所緣。這就像戴著有色眼鏡去看東西,我們無法看到真正的顏色。如果帶著瞋心去觀察的話,這只是瞋心的所緣,不是禪修的所緣。

所緣是被心知道的東西。痛是被心知道的一個所緣;不痛,也是被心知道的一個所緣。如果有正見,能明白、知道痛和不痛都是一種覺受,都是所緣,不是「我的」痛,只是自然法;那麼,就沒有哪一個是好或哪一個是不好,它們都是一樣的。

有一個禪修者在禪修時發現有一隻蚊子來叮他,被叮的時候,他觀察自己的心有沒有瞋心,有沒有抗拒,有沒有不喜歡?他說:完全沒有。他一直看著這蚊子在吸他的血,越來越胖。他說:沒關係,我有慈悲心,讓他吸;沒關係,沒有抗拒、沒有瞋心。這蚊子叮完以後就飛走了,剛好飛到一個蜘蛛網裡,被蜘蛛抓住了,他看到後很高興,那個時候他才發現原來他是有瞋心的。

在蚊子叮他的時候,表面上他沒有覺察到瞋心。可是,當蚊子現在有麻煩了,他就覺得高興。

所以要特別小心,有時候我們以為自己已經沒瞋心了,其實在很微細的層面還是有的。因此,我們還是要再觀察,看看是不是真的沒有瞋心了。

不想去觀察痛苦,不願意直接面對痛苦,這心態本身就不具備正見。

禪修不是為了逃避痛苦,不是為了排斥和掩蓋真相,而是為了徹底了解實相。心中有取捨、有比較,這就已經失去正見。

如果無法面對痛苦,那當我們最終面臨死亡,無法迴避痛苦時,一切都晚了;所以下一次痛苦來臨時,我們應該歡迎它們的到來,並且勇敢地面對。痛苦讓我們有機會去理解和學習,只要沒有被痛苦征服,我們的心智會變得越來越成熟和強壯。

當心帶著正見去觀察痛苦時,會越來越感興趣。無論苦受、樂受,都是觀察的所緣,可以從中得到充分了解和學習。如果對此不理解,那麼在心有苦受時,它就會去找樂受,找不到時又回到了苦受之中。我們的心就這樣一直在兩個極端之間徘徊。如果有智慧,心會立於兩者之間保持平等心和中道,即不會追逐某種樂受,也不會被苦受所征服。

其實,身體的感受,大多是中性的。但接觸外物時,很多時候是我們沒有感覺,譬如眼根和色塵觸碰時,我們沒有感覺,但是眼睛看到東西的時候,反應是很多的,有思惟、有邪見、有錯誤的認知,這些心理反應比觀察身體感受還來得更強、更真切。

瞋心生起的時候,全身有熱的感覺,這是身體的感覺。看見好的東西、吃好的東西,心是不是覺得自在舒服?那就是心的感受。

身心的感受可以同時生起,要會分辨哪個是身體的感受,哪個是心的感受
僅僅知道身體的感受是不夠的,要了解所有法。

身體上所謂的「氣」是概念,有方向,有流動,但這些都不是真實法,是心的想像,心的認知和感覺。禪修者不需要考慮氣的概念,只需要自然地觀察身心的現象,勿須在禪修中夾雜有關「氣」的概念。在日常生活中可以使用「氣」,但在禪修中並不推薦。知道身體有氣感就可以了,心不必參與其中。

(取自<從覺知當下的心出發>梅斯清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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