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毘達摩講解》23
[阿姜舒淨]
第二十三章 概念 ( I )
究竟法是實相,不是概念的有情生物、不是人,也不是我或某個東西。究竟法指的是心、心所和色法,每個實相都有自己的特徵和本質。當有適當的因緣條件,它們就會生起然後立即滅去。如果不知道心、心所和色法這些究竟法的共同特徵之一是相繼的生起然後馬上就滅去,那麼我們就只是知道概念而已。我們會把生起就滅去的色法和名法當作是持續恒常的。因此,我們生活在表面實相的世界裡(sammutti sacca)。當實相出現時,我們執取於形狀和外觀,緊緊抓住一個“整體”,把瞬間生滅的法當作是某個持續存在的東西。
然而,當研讀了究竟法並知道如何發展智慧時,就有正念生起,能覺知到出現的實相,智慧會瞭解實相的特徵,變得更加敏銳。這樣才能發展達到內觀智慧的階段,也就是對當下生起和滅去的實相有清晰的瞭解。會清楚地看到沒有人、沒有我,沒有屬於任何人的東西。正念可以覺知到一次只有一個究竟法出現。這是佛陀在開悟時所證悟到的真相並且教導給世人。
無明根深蒂固,非常頑固。因為無明,貪愛執取表面實相的世界並把實相當作是人或是屬於我的東西。
從結生心生起的那一刻起,就有名法和色法持續相繼生滅。當我們離開母胎,來到這個世界時,我們經驗從六個根門出現的對象,經由感官看到、聽到、聞到、嚐到或身體經驗到冷熱。我們不知道經由眼根出現的只是一種可以被看到的實相,也就是顏色或色塵而已。
實相不斷地相繼生滅,快速到似乎它們並沒有在生滅,因此它們被當作是“某個東西”。我們執取一個整體的概念(gana pannatti),我們在還不知道傳統上各種東西的名稱時,就已經是這樣了。
還不會說話的小孩子並不知道語言所表達的意義,也不知道什麼是動物,他們只知道一個“整體”的概念。當孩子長大後,他學會了語言中用詞的正確含義,這些各種用詞就是概念。因此孩子們慢慢熟悉傳統語言描述的表面實相。
如果我們只知道表面實相,而不發展對名法和色法的正確瞭解,那麼既使現在就有實相不斷地生起滅去也不會被知道。我們似乎看到了人和物體,似乎可以碰觸到杯子、盤子、湯匙或叉子,但事實上,我們碰觸到的只是土元素(地大)的軟或硬而已。我們在日常生活中看到或碰觸到的是什麼呢?當我們碰觸某樣東西時,我們不習慣於去瞭解被碰觸到的只是軟或硬的實相而已,我們會習慣地認為碰觸到的是湯匙、叉子、盤子或杯子。
因為實相的生滅和接續非常的快速,我們執取於形狀和外觀,整體的物體概念。似乎叉子是硬的、杯子是硬的、盤子是硬的,但事實上,被碰觸到的就只是特徵是軟或硬的色法。因為我們記得物體的不同形狀和外觀,所以我們會知道杯子不是盤子、湯匙不是叉子。在究竟實相裡,沒有整體的物體的概念,具有軟硬冷熱等特徵的色法才是真的(法),地大的特徵是軟或硬,可是我們通常只會注意到表面實相,比如我們只記得盤子是用來裝盛米飯、碗是用來放咖喱、湯匙是餐具。
表面實相和究竟實相是不同的。比如,當看到收音機或電視時,人們理所當然地認為它們是由鐵、塑膠和其他材質所組成。然而,事實上,這些不同的零件都只是不同的色法。人們通常會忘記名法和色法的特徵一次只出現一個,然後快速的滅去,人們只記得看到的表面實相。因為每天都有新的發明,會有越來越多的名詞。當我們知道的是一個整體的形狀和外觀時,我們知道的是表面實相,而不是究竟實相。
因為經驗許多不同的色塵,出現了形狀和外觀,有了一個整體(人或東西)的概念。除此之外,我們也知道聲音的概念(sadda pannatti),我們可以知道聲音的意義。所有這些都發生在日常生活中,我們應該正確地知道什麼是究竟實相,什麼是表面實相。當我們識別出物體的形狀和外觀是杯子、盤子、湯匙、收音機、汽車或電視時,它們是表面實相,表面實相不是真的究竟實相。
人類可以發出聲音,再形成文字;人類用傳統的語言來命名出現的事物,這樣我們就可以知道所要詮釋的事物是什麼。但動物不能像人類一樣用語言來詮釋所要說明的事物。聲音是一種實相,不同的聲音能夠構成許多不同的字或名稱。字或名稱是不能沒有聲音的。當人們看到不同的東西時,需要聲音構成的字或名稱來表達他所看到的。當人們知道字或名稱的意義時才可以表達,可以命名事物和指出不同的主題。因此,我們都執取於傳統語言中所使用的各種名稱。
我們應該要知道什麼是究竟實相,要知道聲音是一種可以被聽到的實相。聲音這個實相在不同的語言中有不同的命名。在英語中,“sound”一詞用來表示聲音這個實相。在巴利語中則稱為“sadda- rupa”。但不管如何稱呼,聲音就是一種有自己特徵的實相:是一種經由耳根出現的色法。它不是能去經驗的名法。
在攝阿毘達摩義論裡解釋了究竟法(paramattha dhamma)、表面實相(sammuti)和概念(pannatti)。這主題和日常生活習習相關,意義很深遠,應該要有正確的瞭解。可以命名是因為有聲音這個實相,沒有聲音就不會有名稱。巴利文“nama”一詞指的是名稱。然而,在這裡“nama”並不是指那個能經驗的名法。名稱可以傳達事物的意義。根據疏鈔記載,名稱有兩種:適合表達意思的名稱和依偏好而使用的名稱。
我們為什麼要說話?我們說話所以別人才能理解我們要表達的意思。因此,聲音(sadda- rupa)的功能是傳達不同主題的意義讓別人知道。事實上,當其他人理解我們所說的意思和談論的內容時,是取決於我們所用的語言和詞語表達出來的。
摩義廣釋以不同面向解釋了不同的名稱。它區別了四種不同的名稱。有些是大家公認一般使用的名稱(samanna nama),比如天空、雨、風或稻米。有些是特殊屬性的名稱(guna nama),比如“阿羅漢 三藐三佛陀”, 如果沒有佛陀特殊品質的人是不能使有這個名稱的。有些名稱表示行為活動(kiriya nama),有些名稱則是根據個人喜好的命名。佛法是非常精緻細微的,我們應該仔細研讀佛陀在開悟時所證悟到並教導給世人的真相。
佛陀想幫助人們瞭解實相的真實本質。摩義廣釋描述說:
問:佛陀如此廣博地教導佛法是出於什麼原因呢?
答:因為他希望可以幫助三種類型的人。有些是對名法理解比較緩慢的人;有些是對色法理解比較緩慢的人;以及對名法和色法理解緩慢的人。
他們能力各有不同:有的能力敏銳,有的能力中等,有的能力較弱。有人喜歡簡短的解釋,有人喜歡剛剛好的解釋,也有人喜歡詳細的解釋。
在不同種類的人當中,那些對名法理解比較緩慢的人可以透過對五蘊的解釋來幫助他們瞭解實相,因為名法是按四個蘊分類的,因此這是比較適合的方法。
那些對色法理解比較緩慢的人可以透過對十二處(ayatanas)的解釋來幫助瞭解實相,五個感官和五個感官對象所緣是十種屬於色法的處(例如舌處、味處);意處是所有的心,至於法處(dhammayatana)則是包括了名法和色法,因此在這個分類中,對色法的解釋更為廣泛。
那些對名法和色法理解比較緩慢的人,可以透過十八界(dhatus)來幫助瞭解實相,因為在這個分類中,名法和色法都被詳細地解釋。
我們應該思考我們是對名法理解緩慢,還是對色法理解緩慢,又或者是對名法和色法都理解緩慢的人。如果我們對名法和色法的理解都很緩慢的話,那麼就需要經常聆聽佛法,仔細地研讀不同面向的教導並且對實相有正確的瞭解,能夠培養各種的善是必要的。這會是正念生起去覺知到實相特徵的因緣條件,才能夠在日常生活中自然而然的瞭解出現的法的特徵。
摩義廣釋第8冊將概念分為六種名稱,稱作“名字概念”(nama-pannatti)。
- Vijjamana pannattis:讓真實存在的法以概念的型式被知道,比如色法、名法、感受或記憶這些真實的法的名稱。
- Avijjamanena pannattis:讓不真實的以概念被知道,比如泰國人或外國人這兩個詞。這些概念並不代表究竟實相;心、心所和色法才是究竟實相。泰國人或外國人在究竟實相裡並不是真的,它們是表面實相(sammutti dhammas)。不善心是泰國人還是外國人?不善心是究竟實相,它是擁有自己特徵的法,不是屬於任何人的。
- Vijjamanena avijjamana pannattis:基於存在的不存在概念。比如“有六個超自然力量的人”。超自然力量是真實的,但人不是真實的。因此,這個概念裡有真實的和不真實的。
- Avijamanena vijjamana pannattis:基於不存在的存在概念。比如“女人的聲音”。聲音是真的,但女人不是真的,是概念。
- Vijjamanena vijjamana pannattis:基於真實的真實概念。比如“眼識”,眼(cakkhu)也就是眼淨色(cakkhuppasada-rupa)和識(vinnana)都是實相。
- Avijjamanena avijjamana pannattis:不真實的基於不真實的概念。比如“國王的兒子”,國王和兒子都不是真的;他們是傳統上認知的表面實相。
有些對象所緣是真實的,有些則不是真實的。對象所緣可以經由六個門被經驗到,它們可以分為六類:
色所緣(ruparammana):經由眼門被知道的;
聲所緣(saddarammana):經由耳門被知道的;
香所緣(gandharammana):經由鼻門被知道的;
味所緣(rasarammana):經由舌門被知道的;
身所緣/觸所緣(photthabbarammana):經由身門被知道的;
法所緣(dhammarammana):經由意門被知道的。
色所緣是經由眼根出現的實相。它是眼門心路過程的心因為眼門(the cakkhuppasada-rupa)而能經驗到的對象。當色所緣滅去時,數個有分心生起滅去,然後意門心路過程的心經驗剛剛滅去的色所緣。因此,色所緣可以經由兩個門被經驗到:經由眼門被經驗到,緊接著有分心在眼門意門之間生起滅去,然後再經由意門被經驗到。
聲所緣是經由耳根出現的實相,它是耳門心路過程的心因為耳門(the sotappasada-rupa)而能經驗到的對象。有分心在耳門心路過程之後生起滅去,然後聲音再經由意門被經驗到。
在每一種類型的心路過程之後都一定會有有分心生滅。因此,在感官門過程和意門過程之間都一定會有有分心生滅。當我們聽到聲音並且知道聽到的聲音的意義時已經是不同的時刻。當一個人知道一個詞語的意思時,已經是意門過程的心 思考那個詞語的意義了,這些心是不同於耳門心路過程的心。
香所緣是經由鼻根出現的實相。它是鼻門心路過程的心因為鼻門而能經驗到的對象,緊接著有分心生起滅去,然後意門心路過程再去經驗剛剛那個香所緣。
味所緣是經由舌根出現的實相。它是舌門心路過程的心因為舌門而能經驗到的對象,緊接著有分心生起滅去,然後意門心路過程再去經驗剛剛那個味所緣。
身所緣(觸所緣)是經由身根出現的冷、熱、軟、硬、彈性和壓力。它們是身門心路過程的心因為身門而能經驗到的對象,緊接著有分心生起滅去,然後意門心路過程再去經驗剛剛那個身所緣。
剛剛所提的五種感官對象所緣可以經由六個門出現。當眼門心路過程的心經由眼門經驗到色所緣後,緊接著會有有分心生起滅去,然後意門心路過程的心經由意門去經驗剛剛的色所緣。其他門經驗對象所緣的過程也是一樣的。這五種感官對象所緣會被相對應的感官門的心路過程經驗,然後有分心緊接著生起滅去,再經由意門被經驗到。因此,五種感官對象所緣都是經由其相應的感官門和意門被經驗到。這六個根門是:眼門、耳門、鼻門、舌門、身門和意門。
另外還有另一種對象所緣是法所緣。這類所緣只能經由意門被經驗到。法所緣有六種:
- 淨色(pasada-rupas)
- 微細色(sukuma rupas)
- 心(citta)
- 心所(cetasika)
- 涅槃(nibbana)
- 概念(pannattis)
法所緣中的五淨色、微細色、心、心所和涅槃是究竟法。其中唯有概念,不是究竟法。
眼門過程的心,也就是包括眼門轉向心、眼識、領受心、推度心、確定心、速行心和彼所緣心,它們經驗的是還沒有滅去的色所緣。它們不會以概念作為對象所緣。
耳門過程的心經驗還沒有滅去的聲音,它們不會以概念作為對象所緣。在鼻門過程、舌門過程和身門過程的心也是一樣的。
當感官心路過程滅去後,許多有分心在之間生起滅去,然後才會有意門心路過程。第一個意門心路過程經驗剛剛感官心路過程滅去的對象,這個意門心路過程的心經驗的對象不是概念。
在每一系列的意門心路過程中,都會有兩種或三種不同的心,也就是:一剎那的意門轉向心、七個剎那的速行心和(或)兩個剎那的彼所緣心。當第一系列的意門過程的心滅去後,數個有分心生起滅去,然後另一系列意門心路過程的心可以以概念作為對象 (如形狀和外觀,或把某個影像作為一個“整體”)。
當這一系列意門心路過程滅去後,有分心生起滅去,然後有更多回的意門心路過程緊接著生起。它們會知道某件事的意義,會知道字和名稱。在不同的意門心路過程系列之間會有有分心的生滅。
當我們知道我們看到的是人或是不同的東西時,心在經驗的是概念,而不是色法。經由眼根出現的究竟法只會是不同的色塵。當意門心路過程知道有人和不同的東西時,那時候的心是以概念作為它的對象,因此可以知道是某人或東西。
究竟法不是概念。究竟法是實相,都有自己的特徵,並且可以直接被經驗,即使我們不去命名它們。概念不是究竟實相,當我們看到一幅水果畫,比如葡萄或芒果的圖畫,和看到真的葡萄和芒果時,哪一個是概念呢?當我們看到一幅山、海、樹的圖畫時,我們會知道那是一幅圖畫,但當我們看到“真正的”山或樹時,我們相信這些只是概念?
很明顯的,名稱是概念(pannattis),因為它們傳達現象的特徵或意義。然而即使我們還沒命名某個東西的名稱時,我們已經可以想到一個“整體”的概念。即使不知道用哪個語言或文字去表達,也可以有“某個東西”的概念出現。當我們知道出現的那個東西是什麼時,即使沒有想著名稱也可以知道它,我們知道的是一個概念。
當我們看到一幅水果畫和真的水果時,水果畫和真的水果都是概念。概念並不是究竟法。正如我們所知,概念有很多面向,它可以是一個整體的概念;也可以是一個名稱或術語去指某種東西,無論對象是真的或不是真的。
真的水果和水果畫有什麼區別?當看到的時候,經由眼根看到的沒有人、沒有屬於任何人的東西。不管看到的是葡萄畫還是真的葡萄,經由眼根看到的就只是色塵而已。我們可能會認為只有圖畫是概念,真的葡萄不是概念。
然而事實上,無論是葡萄的圖畫或是真的葡萄都是意門心路過程經驗到的概念對象。眼門心路過程經驗到的只會是出現的顏色。意門心路過程經驗到的形狀和外觀是概念,可以知道某事物的意義;它們可以知道某事物是什麼,它們可以知道有葡萄。因此,知道是葡萄的心是以概念為對象所緣,而不是以究竟法為對象所緣。
當我們看到某人時,我們應該要知道這和看到一幅畫是一樣的情況,因為這兩種情况其實都是概念。我們很難將概念與實相區分開來,例如,當我們注意到有一把椅子時,事實上,椅子是概念。經由眼根出現的對象只會是究竟法不會是概念。
問:我不太瞭解概念。現在我看見一支筆,但您說當一個人看到的是一支筆時,很明顯地感官門的過程已經過去,並且已經是意門過程了。我不知道我應該怎樣學習或練習,這樣我就不會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讓感官門過程就這樣過去了。
答:應該多聆聽佛法,這樣才能真正理解到當對象所緣是概念時,心是經由哪個根門知道對象是概念。當心以究竟法為對象所緣時,沒有人、沒有我,也沒有屬於任何人的東西。現在,實相非常迅速地相繼生起滅去。
比如我們看到風扇,當風扇旋轉時,我們似乎看到是某個東西在轉動。但事實上是有許多系列的意門心路過程以概念為對象在思考,因此究竟法的本質特徵被掩蓋了。大多時候,人們並不知道究竟法的真實本質。
問: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如何才能夠擺脫概念呢?
答:這是不可能的。然而人們應該要有正確的理解是,當我們知道有人、有東西的時候,在這樣的時刻,其實是意門心路過程以概念為對象在思考了。
問:那麼,有沒有任何心可以去想到字的意思呢?
答:即使我們不去想著字的意思,我們也能知道概念。當我們知道某個東西的形狀和外觀時,我們對那個東西有一個整體的概念或知道那個東西的意義,也就是說當我們知道那個東西是什麼時,那個時候心的對象是概念,而不是究竟法。
我們應該要正確地瞭解實相的特徵,這樣它們的生滅才能夠被理解。有人會認為他並沒有看到椅子在生滅,因為當我們無法區分究竟法的不同特徵時,我們會把它們當作是一個整體(概念)。當我們看到椅子時,椅子是概念,概念要怎麼滅去呢?
例如一幅葡萄的圖畫和真的葡萄,當人們碰觸它們時有沒有什麼不同,有沒有經由身體感官去經驗觸所緣呢?在這兩種情況下經驗到的土元素(地大)是一樣的嗎?無論是葡萄圖畫還是真的葡萄,觸碰經驗到的土元素(地大)的特徵都是軟或硬,但軟硬程度會有所不同。軟硬是一種經由身體感官出現的實相特徵,不論是一幅葡萄的圖畫或是真的葡萄。
不過,圖畫中的葡萄並沒有真正葡萄的味道。真的葡萄能被識別是因為有不同類型的色法會一起生起。味道是色法的一種;氣味又是色法的另一種類型。冷或熱、軟或硬、彈性或壓力,這些都是不同類型的色法很迅速地一起生起滅去,然後其它的色法再相繼地生起滅去。因此我們會認為似乎看到的並沒有滅去。但事實上“構成”葡萄的色法,比如冷或熱、軟或硬或者氣味都已經滅去了,因為不管是什麼類型的色法,比如顏色、聲音、氣味或味道等等,每一個色法持續的時間是十七個心識剎那,然後就會滅去。智慧能瞭解實相的特徵,能打破一個整體存在的幻相,改變想蘊的標記和記憶,這樣就可以真正瞭解事實上一切就只是不同的究竟法而已。每一個究竟法都有自己的特徵,它們生起就滅去。但當我們把對它們的經驗結合在一起,並有一個整體的概念時,這個時候是意門心路過程在經驗概念。
問:如果經由意門心路過程知道有一支筆,那是對還是錯的?
答:沒有不對。在那個時候心的對象是概念,是法所緣(意門過程的對象)之一。然而智慧會瞭解意門心路過程和眼門心路過程是不同的。當人們沒有發展智慧,就沒有辦法區別感官門過程和意門過程的不同,那麼就會相信有人或有不同東西的存在。我們在日常生活中貪愛著什麼呢?貪愛喜歡什麼呢? 貪愛喜歡所有的對象,這是什麼意思呢?
問:喜歡所有想要的東西。
答:除了出世間法,貪愛喜歡所有的一切,包括概念。世界充滿了概念。我們不能停止喜歡究竟法和概念。當我們喜歡某個東西時,我們不僅僅喜歡一個法,也喜歡一個概念。例如,當我們喜歡一條特殊的腰帶時,我們喜歡的是經由眼根出現的顏色。
問:我們也喜歡它的商標品牌。
答:我們什麼都喜歡。當我們說我們喜歡顏色時,是哪些顏色呢?它們可能是眉毛、眼睛、鼻子或嘴巴的顏色。如果沒有不同的顏色,怎麼會有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被看見)呢?這是不可能的。
然而當我們看到諸如紅色、綠色、灰色、藍色或白色等顏色時,我們應該要知道顏色只是經由眼根出現的實相。當我們喜歡眼睛、鼻子和嘴巴的顏色時,我們喜歡的是概念。所以當我們喜歡某些東西時,我們喜歡究竟法也喜歡以究竟法而形成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