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法與滅苦"

相應部．二．天子相應

蕭式球譯

二十一．濕婆天子

　　這是我所聽見的：
　　有一次，世尊住在舍衛城的祇樹給孤獨園。
　　在黎明時分，有明亮外表的濕婆天子照亮了整個祇樹給孤獨園，跟著前往世尊那裏，對世尊作禮，站在一邊，然後在世尊跟前誦出這首偈頌：
　　“習近諸善士，
     常與彼交往，
     從彼知正法，
     善法增無減。
     
     習近諸善士，
     常與彼交往，
     從彼知正法，
     智慧唯此得。
     
     習近諸善士，
     常與彼交往，
     從彼知正法，
     苦中無憂苦。
     
     習近諸善士，
     常與彼交往，
     從彼知正法，
     眾中放光芒。
     
     習近諸善士，
     常與彼交往，
     從彼知正法，
     此眾得善逝。
     
     習近諸善士，
     常與彼交往，
     從彼知正法，
     此眾長安樂。”
　　世尊以這首偈頌回覆濕婆天子：
　　“習近諸善士，
     常與彼交往，
     從彼知正法，
     解脫所有苦。”

二十二．羇摩天子

　　羇摩天子站在世尊跟前誦出這首偈頌：
　　“愚人作愚行，
     如怨敵傷己，
     所作之惡業，
     會帶來苦果。
     
     若作不善業，
     之後生憂悔，
     果報成熟時，
     淚水流滿面；
     若然作善業，
     之後無憂悔，
     果報成熟時，
     心歡意喜悅。
     
     行事前要知，
     自身之利益，
     如堅定智者，
     觀察牛車道：
     不離於大路，
     但駛平正道；
     不行不坦途，
     免車毀人亡。
     
     愚人離正法，
     隨順非法行，
     落入魔之口，
     如車毀人亡。”

二十三．舍利天子

　　舍利天子站在一邊，對世尊誦出這首偈頌：
　　“天神與眾人，
     祈望得食物，
     所有諸眾生，
     皆望得食物。”
　　世尊說：
　　“具信布施者，
     內心有淨信，
     此世與他世，
     食物俱相隨。
     
     故應除慳垢，
     布施無吝嗇；
     眾生具福德，
     他世有護持。”
　　舍利天子說：
　　“大德，真是罕見，真是少有！大德世尊能這樣善說：
　　“ ‘具信布施者，
　　　內心有淨信，
　　　此世與他世，
　　　食物俱相隨。
　　　
　　　故應除慳垢，
　　　布施無吝嗇；
　　　眾生具福德，
　　　他世有護持。’
　　“大德，從前，我是一個名叫舍利的國王，我是一個施主，樂於布施、稱讚布施，在四道城門那裏布施給沙門、婆羅門、窮人、流浪人、乞丐。
　　“大德，我的宮女來到我那裏，對我說： ‘大王作布施，我們不能作布施，如果我們能夠依止大王，布施修福就好了！’ 大德，那時我心想： ‘我是一個施主，樂於布施、稱讚布施，怎能拒絕她們的說話呢！’ 於是，宮女歸還我的布施物，我將第一道城門給了宮女，她們在那裏作布施。
　　“大德，我的剎帝利小王來到我那裏，對我說： ‘大王作布施、宮女作布施，我們不能作布施，如果我們能夠依止大王，布施修福就好了！’ ……我將第二道城門給了剎帝利小王，他們在那裏作布施。
　　“大德，我的軍人來到我那裏，對我說： ‘大王作布施、宮女作布施、剎帝利小王作布施，我們不能作布施，如果我們能夠依止大王，布施修福就好了！’ ……我將第三道城門給了軍人，他們在那裏作布施。
　　“大德，我的婆羅門居士來到我那裏，對我說： ‘大王作布施、宮女作布施、剎帝利小王作布施、軍人作布施，我們不能作布施，如果我們能夠依止大王，布施修福就好了！’ 大德，那時我心想： ‘我是一個施主，樂於布施、稱讚布施，怎能拒絕他們的說話呢！’ 於是，婆羅門居士歸還我的布施物，我將第四道城門給了婆羅門居士，他們在那裏作布施。
　　“大德，人們來到我那裏，對我說： ‘大王現在不能作布施了，還可在哪裏作布施呢？’ 大德，當人們說了這番話後，我對他們說： ‘既然這樣，將國外庫收的一半收歸王宮，一半就在國外那裏布施給沙門、婆羅門、窮人、流浪人、乞丐吧。’
　　“大德，我長期這樣修福，長期這樣作善行，沒有停止下來。那時我心想： ‘我有這麼多福德，這麼多福報，將會久住天上！’
　　“大德，真是罕見，真是少有！大德世尊能這樣善說：
　　“ ‘具信布施者，
　　　內心有淨信，
　　　此世與他世，
　　　食物俱相隨。
　　　
　　　故應除慳垢，
　　　布施無吝嗇；
　　　眾生具福德，
　　　他世有護持。’ ”

二十四．伽提迦羅天子

　　一位名叫伽提迦羅的天子站在世尊跟前誦出這首偈頌：
　　“之前七比丘，
     生於無煩天，
     現已得解脫，
     世間貪愛盡。”
　　世尊說：
　　“誰越污泥沼，
     善越魔領域？
     誰捨人身後，
     更除天結縛？”
　　伽提迦羅天子說：
　　“優婆迦比丘，
     與波羅緊陀，
     及富拘娑提，
     如是三比丘；
     還有跋提耶，
     與緊陀提婆，
     及婆羅耆，
     賓耆耶比丘。
     彼等捨人身，
     更除天結縛。”
　　世尊說：
　　“汝所說甚善，
     彼等知法後，
     更能越魔網，
     能除諸有結。”
　　伽提迦羅天子說：
　　“無非因世尊，
     無非因汝教，
     彼等知法後，
     能除諸有結。
     
     汝說名與色，
     滅盡無有餘，
     彼等知法後，
     能除諸有結。”
　　世尊說：
　　“汝所說甚深，
     難知難覺悟；
     汝因知此義，
     而說如是語？”
　　伽提迦羅天子說：
　　“我昔為陶師，
     名伽提迦羅，
     韋波楞伽鎮，
     照顧於父母，
     迦葉佛座下，
     成為優婆塞，
     不作淫欲法，
     梵行離物欲；
     
     我曾是汝友，
     我等是同鄉，
     故此我能知，
     之前七比丘，
     現已得解脫，
     世間貪愛盡。”
　　世尊說：
　　“如汝剛所說，
     往昔實如是，
     汝昔為陶師，
     名伽提迦羅，
     韋波楞伽鎮，
     照顧於父母，
     迦葉佛座下，
     成為優婆塞，
     不作淫欲法，
     梵行離物欲；

     我曾是汝友，
     我等是同鄉，
     如是往昔事，
     密友現相遇，
     兩人皆修習，
     皆持最後身。”

二十五．闡荼天子

　　這是我所聽見的：
　　有一次，一些比丘住在拘薩羅雪山山坡的森林小屋，他們愛說話，說話雜亂無章，內心混濁、散亂、搖擺、失念、沒有覺知、沒有定、迷亂，放縱根門。
　　這時候，闡荼天子在十五布薩日前往那些比丘那裏，然後對他們誦出這首偈頌：
　　“瞿曇之比丘，
     過往生活樂，
     飲食無貪求，
     住處無貪求；
     知世無常後，
     唯作苦盡行。
     
     現如村首長，
     此眾難供養，
     貪吃又嗜睡，
     迷醉於俗事。
     
     我實敬僧團，
     只斥汝小眾，
     猶如亡者般，
     遭棄無功用。
     
     於不放逸者，
     受我所稱說；
     於不放逸者，
     受我所禮敬。”

二十六．盧希陀娑天子

　　這是我所聽見的：
　　有一次，世尊住在舍衛城的祇樹給孤獨園。
　　在黎明時分，有明亮外表的盧希陀娑天子照亮了整個祇樹給孤獨園，跟著前往世尊那裏，對世尊作禮，站在一邊，然後對世尊說： “大德，用走動的方式能否知道、看見、抵達一個沒有生、老、死、死後再次投生的世間盡頭呢？”
　　“賢友，我不說，用走動的方式能夠知道、看見、抵達一個沒有生、老、死、死後再次投生的世間盡頭。”
　　“大德，真是罕見，真是少有！大德，世尊真的是善說！大德，從前，我曾是一個名叫盧希陀娑．頗闍子的仙人，那時我具有神通，能在空中行走。大德，我的速度快得就正如強壯、箭術好的弓箭手，毫無困難地以輕箭射越棕櫚樹的影子那樣，我一步便能由海洋的東邊走到西邊。
　　“大德，那時我具有這樣的速度，步伐這樣大，於是一個意欲在我心中生起： ‘我要用走動的方式抵達世間的盡頭。’ 於是，我在一百年的壽元、一百年的生命之中除了飲食、大小二便、睡眠之外一直跑，到了命終也不能抵達世間的盡頭。
　　“大德，真是罕見，真是少有！大德，世尊真的是善說！”
　　“賢友，我不說，用走動的方式能夠知道、看見、抵達一個沒有生、老、死、死後再次投生的世間盡頭；我也不說，不走到世間盡頭，苦便不能盡除。賢友，然而，在這個帶有想、帶有意、約一丈長的身軀之中，我宣說，世間、世間集、世間滅、世間滅之道。
　　“不論行走有多久，
     終不能達世間邊，
     若然不達世間邊，
     不能解脫於眾苦。
     
     是故明解之智者，
     以梵行達世間邊，
     知其邊後心平息，
     於餘世間不戀慕。”

二十七．難陀天子

　　難陀天子站在世尊跟前誦出這首偈頌：
　　“時光消逝速，
     年歲漸遠去，
     見死亡之畏，
     應修福求樂。”
　　世尊說：
　　“時光消逝速，
     年歲漸遠去，
     見死亡之畏，
     捨世尋寂靜。”

二十八．難提婆娑天子

　　難提婆娑天子站在世尊跟前誦出這首偈頌：
　　“眾生貪所縛，
     具四輪九孔，
     我來問大雄，
     怎離此沼澤？”
　　世尊說：
　　“截斷喜貪縛，
     清除惡貪欲，
     渴愛連根起，
     如是離沼澤。”

二十九．須深天子

　　這是我所聽見的：
　　有一次，世尊住在舍衛城的祇樹給孤獨園。
　　這時候，阿難尊者前往世尊那裏，對世尊作禮，然後坐在一邊。世尊對阿難尊者說： “阿難，你敬佩舍利弗嗎？”
　　“大德，任何不愚昧、不邪惡、不迷癡、心不顛倒的人，有誰會不敬佩舍利弗尊者的呢！大德，舍利弗尊者是一位智者。大德，舍利弗尊者有大智慧，有許多智慧，有歡悅的智慧，有快捷的智慧，有銳利的智慧，有具洞察力的智慧。大德，舍利弗尊者少欲、知足、遠離、不依附、精進。大德，舍利弗尊者能給人們建議，能接受人們的說話，能指正別人，能使人離開惡行。大德，任何不愚昧、不邪惡、不迷癡、心不顛倒的人，有誰會不敬佩舍利弗尊者的呢！”
　　“阿難，正是這樣，正是這樣。阿難，任何不愚昧、不邪惡、不迷癡、心不顛倒的人，有誰會不敬佩舍利弗的呢！阿難，舍利弗是一位智者。阿難，舍利弗有大智慧，有許多智慧，有歡悅的智慧，有快捷的智慧，有銳利的智慧，有具洞察力的智慧。阿難，舍利弗少欲、知足、遠離、不依附、精進。阿難，舍利弗能給人們建議，能接受人們的說話，能指正別人，能使人離開惡行。阿難，任何不愚昧、不邪惡、不迷癡、心不顛倒的人，有誰會不敬佩舍利弗的呢！”
　　當舍利弗尊者受稱讚的時候，須深天子伴隨著數目眾多的天子大眾前往世尊那裏，對世尊作禮，然後站在一邊。須深天子對世尊說： “世尊，正是這樣，善逝，正是這樣。大德，任何不愚昧、不邪惡、不迷癡、心不顛倒的人，有誰會不敬佩舍利弗尊者的呢！大德，舍利弗尊者是一位智者。大德，舍利弗尊者有大智慧，有許多智慧，有歡悅的智慧，有快捷的智慧，有銳利的智慧，有具洞察力的智慧。大德，舍利弗尊者少欲、知足、遠離、不依附、精進。大德，舍利弗尊者能給人們建議，能接受人們的說話，能指正別人，能使人離開惡行。大德，任何不愚昧、不邪惡、不迷癡、心不顛倒的人，有誰會不敬佩舍利弗尊者的呢！
　　“大德，我前往天子大眾那裏，很多時也聽到他們說同樣的說話！”
　　當舍利弗尊者受稱讚的時候，須深天子的天子大眾感到高興、歡喜、意悅，他們散發出各種光芒。
　　就正如一顆美麗、優質、有八個切面、精工雕琢的琉璃珠放在一塊淡紅色的毛布上，它散發出閃亮、閃耀、閃爍的光芒，同樣地，當舍利弗尊者受稱讚的時候，須深天子的天子大眾感到高興、歡喜、意悅，他們散發出各種光芒。
　　又正如熟練的金匠精心鑄造的純金幣，放在一塊淡紅色的毛布上，它散發出閃亮、閃耀、閃爍的光芒，同樣地，當舍利弗尊者受稱讚的時候，須深天子的天子大眾感到高興、歡喜、意悅，他們散發出各種光芒。
　　又正如在黎明時分，草藥星散發出閃亮、閃耀、閃爍的光芒，同樣地，當舍利弗尊者受稱讚的時候，須深天子的天子大眾感到高興、歡喜、意悅，他們散發出各種光芒。
　　又正如晴朗的時分，天空沒有雲霧，當太陽昇起的時候把天空上所有黑暗驅散，散發出閃亮、閃耀、閃爍的光芒，同樣地，當舍利弗尊者受稱讚的時候，須深天子的天子大眾感到高興、歡喜、意悅，他們散發出各種光芒。
　　於是，須深天子因應舍利弗尊者，在世尊跟前誦出這首偈頌：
　　“無瞋舍利弗，
     人稱為智者，
     無欲心調柔，
     導師所稱讚。”
　　世尊因應舍利弗尊者，對須深天子說出這首偈頌：
　　“無瞋舍利弗，
     人稱為智者，
     無欲心調柔，
     唯待入滅至。”

三十．外道

　　這是我所聽見的：
　　有一次，世尊住在王舍城的竹園松鼠飼餵處。
　　在黎明時分，前身是外道弟子、有明亮外表的阿沙摩天子、沙訶梨天子、連伽天子、阿俱陀迦天子、韋多婆利天子、摩那婆天子照亮了整個祇樹給孤獨園，跟著前往世尊那裏，對世尊作禮，然後站在一邊。
　　阿沙摩天子因應富蘭那．迦葉，在世尊跟前誦出這首偈頌：
　　“毀害與殺害，
     富蘭那迦葉，
     不視此為罪，
     亦不視為福。
     導師說此義，
     深值人尊敬。”
　　沙訶梨天子因應末伽梨．拘舍梨，在世尊跟前誦出這首偈頌：
　　“苦行厭離善節制，
     斷除世人爭論語，
     不犯過失說實話，
     此人無由作惡行。”
　　連伽天子因應尼乾陀．若提子，在世尊跟前誦出這首偈頌：
　　“厭離之比丘，
     深修四節制，
     說實見聞義，
     此人無錯失。”
　　阿俱陀迦天子因應多個外道，在世尊跟前誦出這首偈頌：
　　“波拘陀與尼乾陀，
     末伽梨與富蘭那，
     此師取得沙門義，
     離上善人皆不遠。”
　　韋多婆利天子對阿俱陀迦天子誦出這首偈頌：
　　“瘦豺即使隨獅行，
     不與雄獅成同等，
     彼等裸形邪說師，
     所行別於上善人。”
　　這時候，韋多婆利天子受邪惡者魔羅操縱，在世尊跟前誦出這首偈頌：
　　“苦行厭離者，
     及護遠離者，
     皆攀緣色身，
     皆愛喜天界；
     死後生天界，
     此是正教誡。”
　　世尊知道這是邪惡者魔羅背後的操縱，於是對邪惡者魔羅說出這首偈頌：
　　“死神稱頌物質界，
     稱頌今生他世色，
     空中各種明亮色；
     如撒漁網令魚殃。”
　　摩那婆天子因應世尊的說話，在世尊跟前誦出這首偈頌：
　　“王舍城眾山，
     毗富羅為勝；
     舍陀雪山勝；
     太陽空行勝；
     大海水聚勝；
     月亮眾星勝；
     人天世間中，
     佛陀最優勝。”

第三外道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