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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七.河流之一

  “比丘們,不聽聞法義的凡夫說 ‘河流,河流’ ,在聖者的律之中,那不是河流,那只是很多水積聚在一起,很多水急速流動而已。
  “比丘們,眼是人的河流,色使它波濤洶湧。比丘們,在眼這條大河流之中有波浪、有旋渦,會溺斃人、會傷害人。一個征服色的人,可稱為一位親自渡過眼這條大河流的人,他是一位站穩在彼岸的婆羅門。
  “比丘們,耳……聲……
  “比丘們,鼻……香……
  “比丘們,舌……味……
  “比丘們,身……觸……
  “比丘們,意是人的河流,法使它波濤洶湧。比丘們,在意這條大河流之中有波浪、有旋渦,會溺斃人、會傷害人。一個征服法的人,可稱為一位親自渡過意這條大河流的人,他是一位站穩在彼岸的婆羅門。”
  世尊.善逝.導師說了以上的話後,進一步再說:
  “此流溺人傷害人,
     波濤洶湧甚難渡,
     具深智慧梵行者,
     盡世間邊到彼岸。”

一八八.河流之二

  “比丘們,不聽聞法義的凡夫說 ‘河流,河流’ ,在聖者的律之中,那不是河流,那只是很多水積聚在一起,很多水急速流動而已。
  “比丘們,當眼識別到一些使人悅樂、戀棧、歡喜、鍾愛、貪欲、染著的色時,在聖者的律之中,這才稱為河流。在這個有天神、魔羅、梵天、沙門、婆羅門、國王、眾人的世間之中,大部分眾生在當中沉溺,就像一個打結的繩球、一個鳥巢、一堆纏繞的蘆葦草那樣在世間糾纏不清,因此不能超脫輪迴,投生在惡趣地獄之中。
  “比丘們,當耳識別到一些使人悅樂、戀棧、歡喜、鍾愛、貪欲、染著的聲……
  “比丘們,當鼻識別到一些使人悅樂、戀棧、歡喜、鍾愛、貪欲、染著的香……
  “比丘們,當舌識別到一些使人悅樂、戀棧、歡喜、鍾愛、貪欲、染著的味……
  “比丘們,當身識別到一些使人悅樂、戀棧、歡喜、鍾愛、貪欲、染著的觸……
  “比丘們,當意識別到一些使人悅樂、戀棧、歡喜、鍾愛、貪欲、染著的法時,在聖者的律之中,這才稱為河流。在這個有天神、魔羅、梵天、沙門、婆羅門、國王、眾人的世間之中,大部分眾生在當中沉溺,就像一個打結的繩球、一個鳥巢、一堆纏繞的蘆葦草那樣在世間糾纏不清,因此不能超脫輪迴,投生在惡趣地獄之中。
 “此流溺人傷害人,
     波濤洶湧甚難渡,
     清除貪瞋與無明,
     此人能越難渡流:
    
     遠離死神沒有依,
     斷除眾苦無後有,
     止息生死難衡量,
     死神不知其去處。”

一八九.漁夫

  “比丘們,就正如漁夫在深水湖中放下有肉的魚鈎,有些尋找肉食的魚會吞下它,吞下魚鈎的魚會遇上不幸,遇上災禍,被漁夫任意擺佈。
  “比丘們,同樣地,世間上有六個使眾生遇上不幸、摧毀眾生的鈎,這六個鈎是什麼呢?
  “比丘們,當眼識別到一些使人悅樂、戀棧、歡喜、鍾愛、貪欲、染著的色時,如果一個比丘對此有喜貪、喜愛、持續的愛著的話,這稱為吞下魔鈎的比丘。他會遇上不幸,遇上災禍,被邪惡者任意擺佈。
  “比丘們,當耳識別到一些使人悅樂、戀棧、歡喜、鍾愛、貪欲、染著的聲……
  “比丘們,當鼻識別到一些使人悅樂、戀棧、歡喜、鍾愛、貪欲、染著的香……
  “比丘們,當舌識別到一些使人悅樂、戀棧、歡喜、鍾愛、貪欲、染著的味……
  “比丘們,當身識別到一些使人悅樂、戀棧、歡喜、鍾愛、貪欲、染著的觸……
  “比丘們,當意識別到一些使人悅樂、戀棧、歡喜、鍾愛、貪欲、染著的法時,如果一個比丘對此有喜貪、喜愛、持續的愛著的話,這稱為吞下魔鈎的比丘。他會遇上不幸,遇上災禍,被邪惡者任意擺佈。
  “比丘們,當眼識別到一些使人悅樂、戀棧、歡喜、鍾愛、貪欲、染著的色時,如果一位比丘對此沒有喜貪、喜愛,持續沒有愛著的話,這稱為不吞魔鈎的比丘,粉碎魔鈎的比丘,徹底粉碎魔鈎的比丘。他不會遇上不幸、不會遇上災禍,不會被邪惡者任意擺佈。
  “比丘們,當耳識別到一些使人悅樂、戀棧、歡喜、鍾愛、貪欲、染著的聲……
  “比丘們,當鼻識別到一些使人悅樂、戀棧、歡喜、鍾愛、貪欲、染著的香……
  “比丘們,當舌識別到一些使人悅樂、戀棧、歡喜、鍾愛、貪欲、染著的味……
  “比丘們,當身識別到一些使人悅樂、戀棧、歡喜、鍾愛、貪欲、染著的觸……
  “比丘們,當意識別到一些使人悅樂、戀棧、歡喜、鍾愛、貪欲、染著的法時,如果一位比丘對此沒有喜貪、喜愛,持續沒有愛著的話,這稱為不吞魔鈎的比丘,粉碎魔鈎的比丘,徹底粉碎魔鈎的比丘。他不會遇上不幸、不會遇上災禍,不會被邪惡者任意擺佈。”

一九零.樹液
  “比丘們,當一個比丘或比丘尼在眼識別色時有貪欲、瞋恚、愚癡,不捨棄貪欲、瞋恚、愚癡,這時這個比丘或比丘尼眼識別、專意到即使一些影響輕微的色,內心都會受到擺佈,更遑論影響程度大的色了。這是什麼原因呢?
  “比丘們,因為這個比丘或比丘尼在眼識別色時有貪欲、瞋恚、愚癡,不捨棄貪欲、瞋恚、愚癡。
  ……當一個比丘或比丘尼在耳識別聲……
  ……當一個比丘或比丘尼在鼻識別香……
  ……當一個比丘或比丘尼在舌識別味……
  ……當一個比丘或比丘尼在身識別觸……
  “比丘們,當一個比丘或比丘尼在意識別法時有貪欲、瞋恚、愚癡,不捨棄貪欲、瞋恚、愚癡,這時這個比丘或比丘尼意識別、專意到即使一些影響輕微的法,內心都會受到擺佈,更遑論影響程度大的法了。這是什麼原因呢?
  “比丘們,因為這個比丘或比丘尼在意識別法時有貪欲、瞋恚、愚癡,不捨棄貪欲、瞋恚、愚癡。
  “比丘們,就正如一個人用利斧不斷斬幼小的菩提樹、榕樹、糙葉榕或叢生榕,是否會有樹液流出來呢?”
  “大德,是的。”
  “這是什麼原因呢?”
  “大德,因為這些樹有樹液。”
  “比丘們,同樣地,當一個比丘或比丘尼在眼識別色時有貪欲、瞋恚、愚癡,不捨棄貪欲、瞋恚、愚癡,這時這個比丘或比丘尼眼識別、專意到即使一些影響輕微的色,內心都會受到擺佈,更遑論影響程度大的色了。這是什麼原因呢?
  “比丘們,因為這個比丘或比丘尼在眼識別色時有貪欲、瞋恚、愚癡,不捨棄貪欲、瞋恚、愚癡。
  ……當一個比丘或比丘尼在耳識別聲……
  ……當一個比丘或比丘尼在鼻識別香……
  ……當一個比丘或比丘尼在舌識別味……
  ……當一個比丘或比丘尼在身識別觸……
  “比丘們,當一個比丘或比丘尼在意識別法時有貪欲、瞋恚、愚癡,不捨棄貪欲、瞋恚、愚癡,這時這個比丘或比丘尼意識別、專意到即使一些影響輕微的法,內心都會受到擺佈,更遑論影響程度大的法了。這是什麼原因呢?
  “比丘們,因為這個比丘或比丘尼在意識別法時有貪欲、瞋恚、愚癡,不捨棄貪欲、瞋恚、愚癡。
  “比丘們,當一位比丘或比丘尼在眼識別色時沒有貪欲、瞋恚、愚癡,捨棄了貪欲、瞋恚、愚癡,這時這位比丘或比丘尼眼識別、專意到即使一些影響程度大的色,內心都不受擺佈,更遑論影響輕微的色了。這是什麼原因呢?
  “比丘們,因為這位比丘或比丘尼在眼識別色時沒有貪欲、瞋恚、愚癡,捨棄了貪欲、瞋恚、愚癡。
  ……當一位比丘或比丘尼在耳識別聲……
  ……當一位比丘或比丘尼在鼻識別香……
  ……當一位比丘或比丘尼在舌識別味……
  ……當一位比丘或比丘尼在身識別觸……
  “比丘們,當一位比丘或比丘尼在意識別法時沒有貪欲、瞋恚、愚癡,捨棄了貪欲、瞋恚、愚癡,這時這位比丘或比丘尼意識別、專意到即使一些影響程度大的法,內心都不受擺佈,更遑論影響輕微的法了。這是什麼原因呢?
  “比丘們,因為這位比丘或比丘尼在意識別法時沒有貪欲、瞋恚、愚癡,捨棄了貪欲、瞋恚、愚癡。
  “比丘們,就正如一個人用利斧不斷斬乾身、樹齡老的菩提樹、榕樹、糙葉榕或叢生榕,是否會有樹液流出來呢?”
  “大德,不會。”
  “這是什麼原因呢?”
  “大德,因為這些樹沒有樹液。”
  “比丘們,同樣地,當一位比丘或比丘尼在眼識別色時沒有貪欲、瞋恚、愚癡,捨棄了貪欲、瞋恚、愚癡,這時這位比丘或比丘尼眼識別、專意到即使一些影響程度大的色,內心都不受擺佈,更遑論影響輕微的色了。這是什麼原因呢?
  “比丘們,因為這位比丘或比丘尼在眼識別色時沒有貪欲、瞋恚、愚癡,捨棄了貪欲、瞋恚、愚癡。
  ……當一位比丘或比丘尼在耳識別聲……
  ……當一位比丘或比丘尼在鼻識別香……
  ……當一位比丘或比丘尼在舌識別味……
  ……當一位比丘或比丘尼在身識別觸……
  “比丘們,當一位比丘或比丘尼在意識別法時沒有貪欲、瞋恚、愚癡,捨棄了貪欲、瞋恚、愚癡,這時這位比丘或比丘尼意識別、專意到即使一些影響程度大的法,內心都不受擺佈,更遑論影響輕微的法了。這是什麼原因呢?
  “比丘們,因為這位比丘或比丘尼在意識別法時沒有貪欲、瞋恚、愚癡,捨棄了貪欲、瞋恚、愚癡。”

一九一.拘絺羅

  這是我所聽見的:
  有一次,舍利弗尊者和大拘絺羅尊者住在波羅奈的仙人住處鹿野苑。
  這時候,大拘絺羅尊者在黃昏離開靜處前往舍利弗尊者那裏,和舍利弗尊者互相問候,作了一番悅意的交談,坐在一邊,然後對舍利弗尊者說: “舍利弗賢友,究竟是眼繫縛著色還是色繫縛著眼,耳繫縛著聲還是聲繫縛著耳,鼻繫縛著香還是香繫縛著鼻,舌繫縛著味還是味繫縛著舌,身繫縛著觸還是觸繫縛著身,意繫縛著法還是法繫縛著意呢?”
  “拘絺羅賢友,不是眼繫縛著色也不是色繫縛著眼,而是對這兩者生起貪染,以此為條件便會有束縛。不是耳繫縛著聲也不是聲繫縛著耳,而是對這兩者生起貪染,以此為條件便會有束縛。不是鼻繫縛著香也不是香繫縛著鼻,而是對這兩者生起貪染,以此為條件便會有束縛。不是舌繫縛著味也不是味繫縛著舌,而是對這兩者生起貪染,以此為條件便會有束縛。不是身繫縛著觸也不是觸繫縛著身,而是對這兩者生起貪染,以此為條件便會有束縛。不是意繫縛著法也不是法繫縛著意,而是對這兩者生起貪染,以此為條件便會有束縛。
  “賢友,就正如一頭黑牛和一頭白牛被一個牛軛套在一起,如果人們說 ‘是黑牛繫縛著白牛’ 或 ‘是白牛繋縛著黑牛’ ,這是否正確的解說呢?”
  “賢友,不是。賢友,不是黑牛繫縛著白牛也不是白牛繫縛著黑牛,在這裏有牛軛,這裏便會有束縛。”
  “賢友,同樣地,不是眼繫縛著色也不是色繫縛著眼,而是對這兩者生起貪染,以此為條件便會有束縛。不是耳繫縛著聲也不是聲繫縛著耳,而是對這兩者生起貪染,以此為條件便會有束縛。不是鼻繫縛著香也不是香繫縛著鼻,而是對這兩者生起貪染,以此為條件便會有束縛。不是舌繫縛著味也不是味繫縛著舌,而是對這兩者生起貪染,以此為條件便會有束縛。不是身繫縛著觸也不是觸繫縛著身,而是對這兩者生起貪染,以此為條件便會有束縛。不是意繫縛著法也不是法繫縛著意,而是對這兩者生起貪染,以此為條件便會有束縛。
  “賢友,如果是眼繫縛著色或是色繫縛著眼的話,便不會有生活在梵行之中這回事,也不會有體證把苦徹底盡除這回事。賢友,因為不是眼繫縛著色也不是色繫縛著眼,而是對這兩者生起貪染,以此為條件便會有束縛,所以這便會有生活在梵行之中這回事,也會有體證把苦徹底盡除這回事。
  “賢友,如果是耳繫縛著聲……
  “賢友,如果是鼻繫縛著香……
  “賢友,如果是舌繫縛著味……
  “賢友,如果是身繫縛著觸……

“賢友,如果是意繫縛著法或是法繫縛著意的話,便不會有生活在梵行之中這回事,也不會有體證把苦徹底盡除這回事。賢友,因為不是意繫縛著法也不是法繫縛著意,而是對這兩者生起貪染,以此為條件便會有束縛,所以這便會有生活在梵行之中這回事,也會有體證把苦徹底盡除這回事。
  “賢友,從這個義理可知,不是眼繫縛著色也不是色繫縛著眼,而是對這兩者生起貪染,以此為條件便會有束縛。不是耳繫縛著聲也不是聲繫縛著耳,而是對這兩者生起貪染,以此為條件便會有束縛。不是鼻繫縛著香也不是香繫縛著鼻,而是對這兩者生起貪染,以此為條件便會有束縛。不是舌繫縛著味也不是味繫縛著舌,而是對這兩者生起貪染,以此為條件便會有束縛。不是身繫縛著觸也不是觸繫縛著身,而是對這兩者生起貪染,以此為條件便會有束縛。不是意繫縛著法也不是法繫縛著意,而是對這兩者生起貪染,以此為條件便會有束縛。
  “賢友,世尊是有眼的,世尊是能以眼看到色的,但世尊沒有貪染,世尊的心是善解脫的。世尊是有耳的,世尊是能以耳聽到聲的,但世尊沒有貪染,世尊的心是善解脫的。世尊是有鼻的,世尊是能以鼻嗅到香的,但世尊沒有貪染,世尊的心是善解脫的。世尊是有舌的,世尊是能以舌嚐到味的,但世尊沒有貪染,世尊的心是善解脫的。世尊是有身的,世尊是能以身感到觸的,但世尊沒有貪染,世尊的心是善解脫的。世尊是有意的,世尊是能以意想到法的,但世尊沒有貪染,世尊的心是善解脫的。
  “賢友,從這個義理可知,不是眼繫縛著色也不是色繫縛著眼,而是對這兩者生起貪染,以此為條件便會有束縛。不是耳繫縛著聲也不是聲繫縛著耳,而是對這兩者生起貪染,以此為條件便會有束縛。不是鼻繫縛著香也不是香繫縛著鼻,而是對這兩者生起貪染,以此為條件便會有束縛。不是舌繫縛著味也不是味繫縛著舌,而是對這兩者生起貪染,以此為條件便會有束縛。不是身繫縛著觸也不是觸繫縛著身,而是對這兩者生起貪染,以此為條件便會有束縛。不是意繫縛著法也不是法繫縛著意,而是對這兩者生起貪染,以此為條件便會有束縛。”

一九二.迦摩普

  這是我所聽見的:
  有一次,阿難尊者和迦摩普尊者住在拘睒彌的瞿尸陀園。
  這時候,迦摩普尊者在黃昏離開靜處前往阿難尊者那裏,和阿難尊者互相問候,作了一番悅意的交談,坐在一邊,然後對阿難尊者說: “阿難賢友,究竟是眼繫縛著色還是色繫縛著眼,耳繫縛著聲還是聲繫縛著耳,鼻繫縛著香還是香繫縛著鼻,舌繫縛著味還是味繫縛著舌,身繫縛著觸還是觸繫縛著身,意繫縛著法還是法繫縛著意呢?”
  “迦摩普賢友,不是眼繫縛著色也不是色繫縛著眼,而是對這兩者生起貪染,以此為條件便會有束縛。不是耳繫縛著聲也不是聲繫縛著耳,而是對這兩者生起貪染,以此為條件便會有束縛。不是鼻繫縛著香也不是香繫縛著鼻,而是對這兩者生起貪染,以此為條件便會有束縛。不是舌繫縛著味也不是味繫縛著舌,而是對這兩者生起貪染,以此為條件便會有束縛。不是身繫縛著觸也不是觸繫縛著身,而是對這兩者生起貪染,以此為條件便會有束縛。不是意繫縛著法也不是法繫縛著意,而是對這兩者生起貪染,以此為條件便會有束縛。
  “賢友,就正如一頭黑牛和一頭白牛被一個牛軛套在一起,如果人們說 ‘是黑牛繫縛著白牛’ 或 ‘是白牛繋縛著黑牛’ ,這是否正確的解說呢?”
  “賢友,不是。賢友,不是黑牛繫縛著白牛也不是白牛繫縛著黑牛,在這裏有牛軛,這裏便會有束縛。”
  “賢友,同樣地,不是眼繫縛著色也不是色繫縛著眼,而是對這兩者生起貪染,以此為條件便會有束縛。不是耳繫縛著聲也不是聲繫縛著耳,而是對這兩者生起貪染,以此為條件便會有束縛。不是鼻繫縛著香也不是香繫縛著鼻,而是對這兩者生起貪染,以此為條件便會有束縛。不是舌繫縛著味也不是味繫縛著舌,而是對這兩者生起貪染,以此為條件便會有束縛。不是身繫縛著觸也不是觸繫縛著身,而是對這兩者生起貪染,以此為條件便會有束縛。不是意繫縛著法也不是法繫縛著意,而是對這兩者生起貪染,以此為條件便會有束縛。”

一九三.優陀夷

  這是我所聽見的:
  有一次,阿難尊者和優陀夷尊者住在拘睒彌的瞿尸陀園。
  這時候,優陀夷尊者在黃昏離開靜處前往阿難尊者那裏,和阿難尊者互相問候,作了一番悅意的交談,坐在一邊,然後對阿難尊者說: “阿難賢友,世尊能以各種不同的方式來解釋、揭示、講說身無我。至於識無我方面,可不可以同樣講解、宣說、教導、建立、揭示、分析、清楚解釋識無我呢?”
  “優陀夷賢友,世尊能以各種不同的方式來解釋、揭示、講說身無我。至於識無我方面,這是可以同樣講解、宣說、教導、建立、揭示、分析、清楚解釋識無我的。
  “賢友,眼識是不是以眼和色為條件而生起的呢?”
  “賢友,是的。”
  “賢友,眼識是由原因和條件而生起的,如果所有原因和條件都息滅無餘,會不會有眼識出現呢?”
  “賢友,不會。”
  “賢友,世尊以這樣的方式來解釋、揭示、講說識無我。
  ……耳識是不是以耳和聲……
  ……鼻識是不是以鼻和香……
  ……舌識是不是以舌和味……
  ……身識是不是以身和觸……
  “賢友,意識是不是以意和法為條件而生起的呢?”
  “賢友,是的。”
  “賢友,意識是由原因和條件而生起的,如果所有原因和條件都息滅無餘,會不會有意識出現呢?”
  “賢友,不會。”
  “賢友,世尊以這樣的方式來解釋、揭示、講說識無我。
  “賢友,就正如一個需要實木、尋求實木、到處尋找實木的人,拿著利斧進入樹林,在那裏看見一棵正直、整潔、高大的芭蕉樹,他斬截了樹根,斬截了樹冠,然後剝除樹皮。他軟木也找不到,更遑論實木了。
  “賢友,同樣地,一位比丘觀察六觸入處無我、無我所,他這樣觀察時,會對世間沒有任何執取,沒有執取便沒有掛慮;沒有掛慮便親身體證湼槃,自己知道:生已經盡除,梵行已經達成,應要做的已經做完,沒有下一生。”

一九四.燃燒

  “比丘們,我要對你們說 ‘燃燒’ 的法義。留心聽,好好用心思量,我現在說了。”
  比丘回答世尊: “大德,是的。”
  世尊說: “比丘們,什麼是 ‘燃燒’ 的法義呢?
  “比丘們,一個人如果被燒紅、充滿火焰的熱鐵棒燒毀眼根,便不能執取眼識別色時的形相,但這樣也比他的眼識持續受形相的味所束縛好。比丘們,一個人的眼識持續受形相的味所束縛,在身壞命終之後有可能在兩趣之一投生:地獄或畜生。比丘們,我看見後者的過患,所以我這樣說。
  “比丘們,一個人如果被燒紅、充滿火焰的尖鐵槍戳毀耳根,便不能執取耳識別聲時的形相,但這樣也比他的耳識持續受形相的味所束縛好。比丘們,一個人的耳識持續受形相的味所束縛,在身壞命終之後有可能在兩趣之一投生:地獄或畜生。比丘們,我看見後者的過患,所以我這樣說。
  “比丘們,一個人如果被燒紅、充滿火焰的利鐵剪剪毀鼻根,便不能執取鼻識別香時的形相,但這樣也比他的鼻識持續受形相的味所束縛好。比丘們,一個人的鼻識持續受形相的味所束縛,在身壞命終之後有可能在兩趣之一投生:地獄或畜生。比丘們,我看見後者的過患,所以我這樣說。
  “比丘們,一個人如果被燒紅、充滿火焰的利鐵刃割毀舌根,便不能執取舌識別味時的形相,但這樣也比他的舌識持續受形相的味所束縛好。比丘們,一個人的舌識持續受形相的味所束縛,在身壞命終之後有可能在兩趣之一投生:地獄或畜生。比丘們,我看見後者的過患,所以我這樣說。
  “比丘們,一個人如果被燒紅、充滿火焰的尖鐵矛刺毀身根,便不能執取身識別觸時的形相,但這樣也比他的身識持續受形相的味所束縛好。比丘們,一個人的身識持續受形相的味所束縛,在身壞命終之後有可能在兩趣之一投生:地獄或畜生。比丘們,我看見後者的過患,所以我這樣說。
  “比丘們,我說,睡覺是一種虛度光陰的生活、沒有果報的生活、迷癡的生活。一個人如果睡覺,也比他持續作出取得權力、分裂僧團的覺好。比丘們,我看見後者的過患,所以我這樣說。
  “比丘們,一位多聞法義的聖弟子這樣反思: ‘不說燒紅、充滿火焰的熱鐵棒燒毀眼根了,我現在這樣思維:眼是無常的,色是無常的,眼識是無常的,眼觸是無常的,眼觸所生的樂、苦、不苦不樂受是無常的。
  “ ‘不說燒紅、充滿火焰的尖鐵槍戳毀耳根了,我現在這樣思維:耳是無常的,聲是無常的,耳識是無常的,耳觸是無常的,耳觸所生的樂、苦、不苦不樂受是無常的。
  “ ‘不說燒紅、充滿火焰的利鐵剪剪毀鼻根了,我現在這樣思維:鼻是無常的,香是無常的,鼻識是無常的,鼻觸是無常的,鼻觸所生的樂、苦、不苦不樂受是無常的。
  “ ‘不說燒紅、充滿火焰的利鐵刃割毀舌根了,我現在這樣思維:舌是無常的,味是無常的,舌識是無常的,舌觸是無常的,舌觸所生的樂、苦、不苦不樂受是無常的。
  “ ‘不說燒紅、充滿火焰的尖鐵矛刺毀身根了,我現在這樣思維:身是無常的,觸是無常的,身識是無常的,身觸是無常的,身觸所生的樂、苦、不苦不樂受是無常的。
  “ ‘不說睡覺了,我現在這樣思維:意是無常的,法是無常的,意識是無常的,意觸是無常的,意觸所生的樂、苦、不苦不樂受是無常的。’
  “比丘們,一位多聞法義的聖弟子這樣觀察的話,會對眼厭離,對色厭離,對眼識厭離,對眼觸厭離,對眼觸所生的樂、苦、不苦不樂受厭離。
  “會對耳厭離,對聲厭離,對耳識厭離,對耳觸厭離,對耳觸所生的樂、苦、不苦不樂受厭離。
  “會對鼻厭離,對香厭離,對鼻識厭離,對鼻觸厭離,對鼻觸所生的樂、苦、不苦不樂受厭離。
  “會對舌厭離,對味厭離,對舌識厭離,對舌觸厭離,對舌觸所生的樂、苦、不苦不樂受厭離。
  “會對身厭離,對觸厭離,對身識厭離,對身觸厭離,對身觸所生的樂、苦、不苦不樂受厭離。
  “會對意厭離,對法厭離,對意識厭離,對意觸厭離,對意觸所生的樂、苦、不苦不樂受厭離。
  “因為厭離而有無欲,因無欲而有解脫,在得到解脫時會帶來一種解脫智,知道:生已經盡除,梵行已經達成,應要做的已經做完,沒有下一生。
  “比丘們,這就是 ‘燃燒’ 的法義了。”

一九五.手腳之一

  “比丘們,有手的時候,便會有拿起與放下的出現。有腳的時候,便會有來與回的出現。有肢節的時候,便會有屈與伸的出現。有肚腹的時候,便會有飢與渴的出現。
  “比丘們,同樣地,有眼的時候,便會有以眼觸為條件所生的內在的苦和樂。有耳的時候,便會有以耳觸為條件所生的內在的苦和樂。有鼻的時候,便會有以鼻觸為條件所生的內在的苦和樂。有舌的時候,便會有以舌觸為條件所生的內在的苦和樂。有身的時候,便會有以身觸為條件所生的內在的苦和樂。有意的時候,便會有以意觸為條件所生的內在的苦和樂。
  “比丘們,沒有手的時候,便不會有拿起與放下的出現。沒有腳的時候,便不會有來與回的出現。沒有肢節的時候,便不會有屈與伸的出現。沒有肚腹的時候,便不會有飢與渴的出現。
  “比丘們,同樣地,沒有眼的時候,便不會有以眼觸為條件所生的內在的苦和樂。沒有耳的時候,便不會有以耳觸為條件所生的內在的苦和樂。沒有鼻的時候,便不會有以鼻觸為條件所生的內在的苦和樂。沒有舌的時候,便不會有以舌觸為條件所生的內在的苦和樂。沒有身的時候,便不會有以身觸為條件所生的內在的苦和樂。沒有意的時候,便不會有以意觸為條件所生的內在的苦和樂。”

一九六.手腳之二

  “比丘們,有手的時候,便會有拿起與放下。有腳的時候,便會有來與回……(除了刪去所有 “的出現” 三個字之外,其餘部份跟一九五經相同)……
  
  第十八河流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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