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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說示,同樣地,一位比丘在感受一個從身體方面所帶來的感受時,知道那是一個從身體方面所帶來的感受;他在感受一個從命方面所帶來的感受時,知道那是一個從命方面所帶來的感受。他知道當身壞命終、壽命完結後,對它們沒有愛喜的各種感受都會平息下來。”

八十九.羇摩迦

  這是我所聽見的:
  有一次,一些長老比丘住在拘睒彌的瞿尸陀園。
  這時候,羇摩迦尊者住在跋陀離迦園,他生了病,病得很重。
  那些長老比丘在黃昏離開靜處,對陀娑迦尊者說: “陀娑迦賢友,來吧,你前往羇摩迦比丘那裏,對他這樣說: ‘羇摩迦賢友,長老問候你。他們問你怎麼樣,病痛有沒有消退,有沒有感到好轉?’ ”
  陀娑迦尊者回答長老比丘: “賢友們,是的。” 之後前往羇摩迦尊者那裏,對他說: “羇摩迦賢友,長老問候你。他們問你怎麼樣,病痛有沒有消退,有沒有感到好轉?”
  “陀娑迦賢友,我在轉差,病痛在增加,沒有感到好轉。”
  於是,陀娑迦尊者回去長老比丘那裏,對他們說: “賢友們,羇摩迦比丘說,他在轉差,病痛在增加,沒有感到好轉。”
  “陀娑迦賢友,來吧,你前往羇摩迦尊者那裏,對他這樣說: ‘羇摩迦賢友,長老對你說,世尊說有五取蘊:色取蘊、受取蘊、想取蘊、行取蘊、識取蘊。你有沒有視這五取蘊為我或我所呢?’ ”
  陀娑迦尊者回答長老比丘: “賢友們,是的。” 之後前往羇摩迦尊者那裏,對他說: “羇摩迦賢友,長老對你說,世尊說有五取蘊:色取蘊、受取蘊、想取蘊、行取蘊、識取蘊。你有沒有視這五取蘊為我或我所呢?”
  “陀娑迦賢友,世尊說有五取蘊:色取蘊、受取蘊、想取蘊、行取蘊、識取蘊。我沒有視這五取蘊為我或我所。”
  於是,陀娑迦尊者回去長老比丘那裏,對他們說: “賢友們,羇摩迦比丘說,世尊說有五取蘊:色取蘊、受取蘊、想取蘊、行取蘊、識取蘊。他沒有視這五取蘊為我或我所。”
  “陀娑迦賢友,來吧,你前往羇摩迦尊者那裏,對他這樣說: ‘羇摩迦賢友,長老對你說,世尊說有五取蘊:色取蘊、受取蘊、想取蘊、行取蘊、識取蘊。聽說你沒有視這五取蘊為我或我所,如果是這樣的話,羇摩迦尊者就是一位盡除了所有漏的阿羅漢了。’ ”
  陀娑迦尊者回答長老比丘: “賢友們,是的。” 之後前往羇摩迦尊者那裏,對他說: “羇摩迦賢友,長老對你說,世尊說有五取蘊:色取蘊、受取蘊、想取蘊、行取蘊、識取蘊。聽說你沒有視這五取蘊為我或我所,如果是這樣的話,羇摩迦尊者就是一位盡除了所有漏的阿羅漢了。”
  “陀娑迦賢友,世尊說有五取蘊:色取蘊、受取蘊、想取蘊、行取蘊、識取蘊。我沒有視這五取蘊為我或我所,但我還不是一位盡除了所有漏的阿羅漢。雖然我沒有視五取蘊為我,但我仍然在當中有一種 ‘我’ 的感覺。”
  於是,陀娑迦尊者回去長老比丘那裏,對他們說: “賢友們,羇摩迦比丘說,世尊說有五取蘊:色取蘊、受取蘊、想取蘊、行取蘊、識取蘊。他沒有視這五取蘊為我或我所,但他還不是一位盡除了所有漏的阿羅漢。雖然他沒有視五取蘊為我,但他仍然在當中有一種 ‘我’ 的感覺。”
  “陀娑迦賢友,來吧,你前往羇摩迦尊者那裏,對他這樣說: ‘羇摩迦賢友,長老對你說,你說有一種 “我” 的感覺,這是怎樣說的呢──你說色是我,還是說我在色之外;你說受是我,還是說我在受之外;你說想是我,還是說我在想之外;你說行是我,還是說我在行之外;你說識是我,還是說我在識之外呢?你說有一種 “我” 的感覺,這是怎樣說的呢?’ ”
  陀娑迦尊者回答長老比丘: “賢友們,是的。” 之後前往羇摩迦尊者那裏,對他說: “羇摩迦賢友,長老對你說,你說有一種 ‘我’ 的感覺,這是怎樣說的呢──你說色是我,還是說我在色之外;你說受是我,還是說我在受之外;你說想是我,還是說我在想之外;你說行是我,還是說我在行之外;你說識是我,還是說我在識之外呢?你說有一種 ‘我’ 的感覺,這是怎樣說的呢?”
  “陀娑迦賢友,請你停止,為什麼要你來回奔走呢!請你拿手杖給我,我要親自前往長老比丘那裏。”
  於是羇摩迦尊者撐著手杖,前往長老比丘那裏。羇摩迦尊者去到長老比丘那裏後,和長老比丘互相問候,作了一番悅意的交談,然後坐在一邊。長老比丘對羇摩迦尊者說: “羇摩迦賢友,你說有一種 ‘我’ 的感覺,這是怎樣說的呢──你說色是我,還是說我在色之外;你說受是我,還是說我在受之外;你說想是我,還是說我在想之外;你說行是我,還是說我在行之外;你說識是我,還是說我在識之外呢?你說有一種 ‘我’ 的感覺,這是怎樣說的呢?”
  “賢友們,我不說色是我,不說我在色之外;我不說受是我,不說我在受之外;我不說想是我,不說我在想之外;我不說行是我,不說我在行之外;我不說識是我,不說我在識之外。雖然我沒有視五取蘊為我,但我仍然在當中有一種 ‘我’ 的感覺。
  “賢友們,就正如青蓮花、紅蓮花或白蓮花的香,如果說 ‘那是葉的香’ 、 ‘那是莖的香’ 或 ‘那是花蕊的香’ 。這是不是一個正確的解說呢?”
  “羇摩迦賢友,不是。”
  “賢友們,怎樣說才是一個正確的解說呢?”
  “羇摩迦賢友, ‘那是花的香’ ,這才是一個正確的解說。”
  “賢友們,同樣地,我不說色是我,不說我在色之外;我不說受是我,不說我在受之外;我不說想是我,不說我在想之外;我不說行是我,不說我在行之外;我不說識是我,不說我在識之外。雖然我沒有視五取蘊為我,但我仍然在當中有一種 ‘我’ 的感覺。
  “賢友們,即使是一位已經斷除了五下分結的聖弟子,在五取蘊之中殘留下來的我慢、自我的愛著、我慢的性向還沒有清除,之後他持續觀察五取蘊的生與滅:這是色,這是色的集起,這是色的滅除;這是受,這是受的集起,這是受的滅除;這是想,這是想的集起,這是想的滅除;這是行,這是行的集起,這是行的滅除;這是識,這是識的集起,這是識的滅除──因他持續觀察五取蘊的生與滅,在五取蘊之中殘留下來的我慢、自我的愛著、我慢的性向便將會得到根除。
  “賢友們,就正如一件污染、有污垢的衣服,物主拿到染師那裏清洗。染師用鹽、鹼或牛糞來處理那件衣服,然後再用清水來清洗。即使那件衣服洗得很清潔、很潔淨,但殘留下來的鹽味、鹼味或牛糞味還沒有清除。染師把那件衣服交回給物主,物主把它放在有香味的衣櫃內,衣服殘留下來的鹽味、鹼味或牛糞味便將會得到根除。
  “賢友們,同樣地,即使是一位已經斷除了五下分結的聖弟子,在五取蘊之中殘留下來的我慢、自我的愛著、我慢的性向還沒有清除,之後他持續觀察五取蘊的生與滅:這是色,這是色的集起,這是色的滅除;這是受,這是受的集起,這是受的滅除;這是想,這是想的集起,這是想的滅除;這是行,這是行的集起,這是行的滅除;這是識,這是識的集起,這是識的滅除──因他持續觀察五取蘊的生與滅,在五取蘊之中殘留下來的我慢、自我的愛著、我慢的性向便將會得到根除。”
  羇摩迦尊者說了這番話後,長老比丘對他說: “我們不是為了想找羇摩迦尊者麻煩,而是因為羇摩迦尊者能夠詳細解釋、演說、宣講、建立、揭示、分析、展示世尊的教法,所以我們問羇摩迦尊者。現在羇摩迦尊者詳細解釋了、演說了、宣講了、建立了、揭示了、分析了、展示了世尊的教法!”
  羇摩迦尊者說了以上的話後,長老比丘對羇摩迦尊者的說話心感高興,滿懷歡喜。大約六十位長老比丘和羇摩迦尊者在這段解說中內心沒有執取,從各種漏之中解脫出來。

九十.車匿

  這是我所聽見的:
  有一次,一些長老比丘住在波羅奈的仙人住處鹿野苑。

這時候,車匿尊者在黃昏離開靜處,拿著鎖匙逐個寺院逐個寺院地前往各個長老比丘那裏,對他們說: “請長老尊者教化我,請長老尊者教導我,請長老尊者為我說法,好讓我見法!”
  車匿尊者在各個寺院一一說了這番話後,各個長老比丘一一對他說: “車匿賢友,色是無常的、受是無常的、想是無常的、行是無常的、識是無常的,色是無我的、受是無我的、想是無我的、行是無我的、識是無我的;所有行無常,所有法無我。”
  車匿尊者心想: “我也知法義這樣說:色是無常的、受是無常的、想是無常的、行是無常的、識是無常的,色是無我的、受是無我的、想是無我的、行是無我的、識是無我的;所有行無常,所有法無我。但是,我對平息所有行、捨棄所有依、盡除渴愛、無欲、息滅、湼槃這些境界內心不欣悅、不歡喜、不能確立這種見解、不渴望解脫,我只是生起執取,內心退轉,不能明白這個 ‘我’ 究竟是什麼一回事。1見法的人是不會這樣子的!有誰能為我說法,好讓我見法呢?”
  車匿尊者再心想: “阿難尊者住在拘睒彌的瞿尸陀園,他受導師所稱讚,受有智慧的同修所尊崇,他能夠為我說法,好讓我見法。我最敬愛的人就是阿難尊者了,讓我前往他那裏吧。”
  於是,車匿尊者執拾房舍,拿著大衣和缽,然後前往拘睒彌的瞿尸陀園。車匿尊者去到阿難尊者那裏之後,和阿難尊者互相問候,作了一番悅意的交談,坐在一邊,然後把以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阿難尊者,更對他說: “請阿難尊者教化我,請阿難尊者教導我,請阿難尊者為我說法,好讓我見法!”
  “即使車匿尊者有少許敬愛心也使我感到高興!車匿尊者真的是開放了胸襟,打破了傲慢的障礙!車匿賢友,留心聽,你是能夠明白法義的。”
  這時候,車匿尊者生起了一陣很大的歡悅,心想: “聽阿難尊者說,我是能夠明白法義的!”
  “車匿賢友,我曾在世尊面前聽他教化迦旃延種尊者,我曾在世尊面前受持他對迦旃延種尊者的教化: ‘迦旃延,世人多依二分法── “實有” 或 “實無” 來觀看事物。
  “ ‘迦旃延,如果一個人能以正慧如實觀看世間的集起,他對世間不會有 “實無” 的想法;如果一個人能以正慧如實觀看世間的息滅,他對世間不會有 “實有” 的想法。
  “ ‘迦旃延,世人多受制於執取、困窘、束縛。但不受制於執取、成見、困窘性向的人,不會執取我和我所,只看見苦不斷的生,苦不斷的滅;他對此沒有搖擺、沒有疑惑,自己有智,不用依賴他人。迦旃延,這就是正見所包含的內容了。
  “ ‘迦旃延,主張 “所有事物實有” ,這是一邊;主張 “所有事物實無” ,這是另一邊。如來不落入這兩邊,以中道來說法:以無明為條件而有行,以行為條件而有識,以識為條件而有名色,以名色為條件而有六入,以六入為條件而有觸,以觸為條件而有受,以受為條件而有愛,以愛為條件而有取,以取為條件而有有,以有為條件而有生,以生為條件而有老死,及有憂、悲、苦、惱、哀的產生。這就是一個大苦蘊的集起。
  “ ‘無明的無餘、無欲、息滅,可帶來行的息滅,行的息滅帶來識的息滅,識的息滅帶來名色的息滅,名色的息滅帶來六入的息滅,六入的息滅帶來觸的息滅,觸的息滅帶來受的息滅,受的息滅帶來愛的息滅,愛的息滅帶來取的息滅,取的息滅帶來有的息滅,有的息滅帶來生的息滅,生的息滅帶來老死的息滅,及帶來憂、悲、苦、惱、哀的息滅。這就是一個大苦蘊的息滅。’ ”
  “阿難賢友,的確是這樣!阿難尊者有悲憫心,常想為人帶來利益,同修們有像阿難尊者那樣的人教導和指引!阿難尊者為我說法,我聽了之後通達了法義。”

九十一.羅睺邏之一

  這是我所聽見的:
  有一次,世尊住在舍衛城的祇樹給孤獨園。
  這時候,羅睺邏尊者前往世尊那裏,對世尊作禮,坐在一邊,然後對世尊說: “大德,一個人要有什麼樣的知,什麼樣的見,才能在這個帶有心識的身體及外在所有事相之中都沒有我、我所、我慢的性向呢?”
  “羅睺邏,對於各種色,不論是過去的、未來的、現在的、內在的、外在的、粗大的、細微的、低等的、高等的、遠處的、近處的色,都應以正慧如實視之為沒有 ‘我擁有色’ 、 ‘我是色’ 、 ‘色是一個實我’ 這回事。
  “對於各種受……
  “對於各種想……
  “對於各種行……
  “對於各種識,不論是過去的、未來的、現在的、內在的、外在的、粗大的、細微的、低等的、高等的、遠處的、近處的識,都應以正慧如實視之為沒有 ‘我擁有識’ 、 ‘我是識’ 、 ‘識是一個實我’ 這回事。
  “羅睺邏,一個人要有這樣的知,這樣的見,才能在這個帶有心識的身體及外在所有事相之中都沒有我、我所、我慢的性向。”

九十二.羅睺邏之二

  這是我所聽見的:
  有一次,世尊住在舍衛城的祇樹給孤獨園。
  這時候,羅睺邏尊者前往世尊那裏,對世尊作禮,坐在一邊,然後對世尊說: “大德,一個人要有什麼樣的知,什麼樣的見,才能在這個帶有心識的身體及外在所有事相之中遠離我、我所、我慢的性向,超越我慢而得寂靜和善解脫呢?”
  “羅睺邏,對於各種色,不論是過去的、未來的、現在的、內在的、外在的、粗大的、細微的、低等的、高等的、遠處的、近處的色,都應以正慧如實視之為沒有 ‘我擁有色’ 、 ‘我是色’ 、 ‘色是一個實我’ 這回事,之後他對色沒有執取而得解脫。
  “對於各種受……
  “對於各種想……
  “對於各種行……
  “對於各種識,不論是過去的、未來的、現在的、內在的、外在的、粗大的、細微的、低等的、高等的、遠處的、近處的識,都應以正慧如實視之為沒有 ‘我擁有識’ 、 ‘我是識’ 、 ‘識是一個實我’ 這回事,之後他對識沒有執取而得解脫。
  “羅睺邏,一個人要有這樣的知,這樣的見,才能在這個帶有心識的身體及外在所有事相之中遠離我、我所、我慢的性向,超越我慢而得寂靜和善解脫。”

  第九長老品完

九十三.河流

  這是我所聽見的:

有一次,世尊住在舍衛城的祇樹給孤獨園。
  在那裏,世尊對比丘說: “比丘們。”
  比丘回答世尊: “大德。”
  世尊說: “比丘們,就正如在陡峭的山上有一條水流急的長河,近兩岸的地方如果有迦奢草生長,會垂向河流來生長;如果有吉祥草生長,會垂向河流來生長;如果有蘆葦草生長,會垂向河流來生長;如果有香草生長,會垂向河流來生長;如果有樹木生長,會垂向河流來生長。
  “一個被河水沖走的人如果抓著迦奢草,迦奢草折斷的話,以此為因緣,他會遭受不幸與災禍;如果抓著吉祥草,吉祥草折斷的話,以此為因緣,他會遭受不幸與災禍;如果抓著蘆葦草,蘆葦草折斷的話,以此為因緣,他會遭受不幸與災禍;如果抓著香草,香草折斷的話,以此為因緣,他會遭受不幸與災禍;如果抓著樹木,樹木折斷的話,以此為因緣,他會遭受不幸與災禍。
  “比丘們,同樣地,不聽聞法義的凡夫不去看聖者,不知聖法,不學聖法;不去看善人,不知善人法,不學善人法。他視色為: ‘色在實我之外’ 、 ‘實我具有色’ 、 ‘色在實我之中’ 或 ‘實我在色之中’ 。色是會折斷的,以此為因緣,他會遭受不幸與災禍。
  “他視受……
  “他視想……
  “他視行……
  “他視識為: ‘識在實我之外’ 、 ‘實我具有識’ 、 ‘識在實我之中’ 或 ‘實我在識之中’ 。識是會折斷的,以此為因緣,他會遭受不幸與災禍。
  “比丘們,你們認為怎樣,色是常還是無常的呢?”
  “大德,是無常的。”
  “無常的東西是樂還是苦的呢?”
  “大德,是苦的。”
  “你們會不會把無常、苦、變壞法的色,視為 ‘我擁有色’ 、 ‘我是色’ 、 ‘色是一個實我’ 呢?”
  “大德,不會。”
  ……受……
  ……想……
  ……行……
  “比丘們,你們認為怎樣,識是常還是無常的呢?”
  “大德,是無常的。”
  “無常的東西是樂還是苦的呢?”
  “大德,是苦的。”
  “你們會不會把無常、苦、變壞法的識,視為 ‘我擁有識’ 、 ‘我是識’ 、 ‘識是一個實我’ 呢?”
  “大德,不會。”
  “比丘們,因此,對於各種色,不論是過去的、未來的、現在的、內在的、外在的、粗大的、細微的、低等的、高等的、遠處的、近處的色,都應以正慧如實視之為沒有 ‘我擁有色’ 、 ‘我是色’ 、 ‘色是一個實我’ 這回事。
  “對於各種受……
  “對於各種想……
  “對於各種行……
  “對於各種識,不論是過去的、未來的、現在的、內在的、外在的、粗大的、細微的、低等的、高等的、遠處的、近處的識,都應以正慧如實視之為沒有 ‘我擁有識’ 、 ‘我是識’ 、 ‘識是一個實我’ 這回事。
  “比丘們,一位多聞法義的聖弟子這樣觀察的話,會對色厭離、對受厭離、對想厭離、對行厭離、對識厭離,因為厭離而有無欲,因無欲而有解脫,在得到解脫時會帶來一種解脫智,知道:生已經盡除,梵行已經達成,應要做的已經做完,沒有下一生。”

九十四.蓮花

  “比丘們,我不會跟世人諍論,但世人會跟我諍論。比丘們,說法的人是不會跟任何世人諍論的。世間的智者認為是沒有的東西,我也是說沒有的;世間的智者認為是有的東西,我也是說有的。
  “比丘們,什麼是世間的智者認為沒有而我也是說沒有的東西呢?
  “比丘們, ‘色是常恆的、是牢固的、是不變壞法。’ 這是世間的智者認為沒有而我也是說沒有的東西。
  “ ‘受……
  “ ‘想……
  “ ‘行……
  “ ‘識是常恆的、是牢固的、是不變壞法。’ 這是世間的智者認為沒有而我也是說沒有的東西。
  “比丘們,這些就是世間的智者認為沒有而我也是說沒有的東西了。
  “比丘們,什麼是世間的智者認為有而我也是說有的東西呢?
  “比丘們, ‘色是無常的、是苦的、是變壞法。’ 這是世間的智者認為有而我也是說有的東西。
  “ ‘受……
  “ ‘想……
  “ ‘行……
  “ ‘識是無常的、是苦的、是變壞法。’ 這是世間的智者認為有而我也是說有的東西。
  “比丘們,這些就是世間的智者認為有而我也是說有的東西了。
  “比丘們,有世間如實的法理。如來覺悟、證得這種法理之後,向人解釋、演說、宣講、建立、揭示、分析、展示。
  “比丘們,什麼是世間如實的法理呢?
  “比丘們,色是世間如實的法理。如來覺悟、證得這種法理之後,向人解釋、演說、宣講、建立、揭示、分析、展示。
  “比丘們,受……
  “比丘們,想……
  “比丘們,行……
  “比丘們,識是世間如實的法理。如來覺悟、證得這種法理之後,向人解釋、演說、宣講、建立、揭示、分析、展示。
  “比丘們,當如來向人解釋、演說、宣講、建立、揭示、分析、展示時,有人會對此沒有知、沒有見。比丘們,如來對這些盲目、沒有眼睛、沒有知、沒有見的愚癡凡夫還能做些什麼呢!
  “比丘們,就正如青蓮花、紅蓮花、白蓮花,在水中出生、在水中成長,它們長出水面後便持續不沾染水漬。同樣地,如來在世間之中成長,在征服世間後便持續不沾染世間。

九十五.泡沫

  這是我所聽見的:
  有一次,世尊住在阿踰陀的恆河岸邊。
  在那裏,世尊對比丘說: “比丘們。”
  比丘回答世尊: “大德。”
  世尊說: “比丘們,就正如在恆河中漂浮著一大堆泡沫,一個有眼睛的人如理觀看、靜思、審視它,當如理觀看、靜思、審視它的時候,便會看見它空洞、不牢固、沒有堅實。比丘們,泡沫又怎會有堅實呢!
  “比丘們,同樣地,一位比丘如理觀看、靜思、審視各種色,不論是過去的、未來的、現在的、內在的、外在的、粗大的、細微的、低等的、高等的、遠處的、近處的色,當如理觀看、靜思、審視它的時候,便會看見它空洞、不牢固、沒有堅實。比丘們,色又怎會有堅實呢!
  “比丘們,就正如在秋天的時候下雨,雨點打在水面上所生起的水泡一生起便立即破滅,一個有眼睛的人如理觀看、靜思、審視它,當如理觀看、靜思、審視它的時候,便會看見它空洞、不牢固、沒有堅實。比丘們,水泡又怎會有堅實呢!
  “比丘們,同樣地,一位比丘如理觀看、靜思、審視各種受,不論是過去的、未來的、現在的、內在的、外在的、粗大的、細微的、低等的、高等的、遠處的、近處的受,當如理觀看、靜思、審視它的時候,便會看見它空洞、不牢固、沒有堅實。比丘們,受又怎會有堅實呢!
  “比丘們,就正如在夏季最後一個月的中午時分,地面上出現海市蜃樓,一個有眼睛的人如理觀看、靜思、審視它,當如理觀看、靜思、審視它的時候,便會看見它空洞、不牢固、沒有堅實。比丘們,海市蜃樓又怎會有堅實呢!
  “比丘們,同樣地,一位比丘如理觀看、靜思、審視各種想,不論是過去的、未來的、現在的、內在的、外在的、粗大的、細微的、低等的、高等的、遠處的、近處的想,當如理觀看、靜思、審視它的時候,便會看見它空洞、不牢固、沒有堅實。比丘們,想又怎會有堅實呢!

“比丘們,就正如一個需要實木、尋求實木、到處尋找實木的人,拿著利斧進入樹林,在那裏看見一棵正直、整潔、高大的芭蕉樹,他斬截了樹根,斬截了樹冠,然後剝除樹皮。一直剝除樹皮的時候,軟木也找不到,更遑論實木了。一個有眼睛的人如理觀看、靜思、審視這棵芭蕉樹,當如理觀看、靜思、審視它的時候,便會看見它空洞、不牢固、沒有堅實。比丘們,芭蕉樹又怎會有堅實呢!
  “比丘們,同樣地,一位比丘如理觀看、靜思、審視各種行,不論是過去的、未來的、現在的、內在的、外在的、粗大的、細微的、低等的、高等的、遠處的、近處的行,當如理觀看、靜思、審視它的時候,便會看見它空洞、不牢固、沒有堅實。比丘們,行又怎會有堅實呢!
  “比丘們,就正如一個魔術師或他的徒弟在廣場展示幻術,一個有眼睛的人如理觀看、靜思、審視它,當如理觀看、靜思、審視它的時候,便會看見它空洞、不牢固、沒有堅實。比丘們,幻術又怎會有堅實呢!
  “比丘們,同樣地,一位比丘如理觀看、靜思、審視各種識,不論是過去的、未來的、現在的、內在的、外在的、粗大的、細微的、低等的、高等的、遠處的、近處的識,當如理觀看、靜思、審視它的時候,便會看見它空洞、不牢固、沒有堅實。比丘們,識又怎會有堅實呢!
  “比丘們,一位多聞法義的聖弟子這樣觀察的話,會對色厭離、對受厭離、對想厭離、對行厭離、對識厭離,因為厭離而有無欲,因無欲而有解脫,在得到解脫時會帶來一種解脫智,知道:生已經盡除,梵行已經達成,應要做的已經做完,沒有下一生。”
  世尊.善逝.導師說了以上的話後,進一步再說:
“日族聖者說:色如泡沫喻,受如水泡喻,想如蜃景喻,行如蕉樹喻,識如幻術喻;若如理觀看、靜思與審視,能見此等法,空洞不牢固。
    深慧聖者說:壽暖識三法,維繫此色身,若然失三法,色身如廢物;若然失三法,長眠於荒塚,不食無意識。
    五蘊常如是,虛幻騙愚人,猶如殺人者,當中無堅實。認清五蘊後,比丘勤精進,日夜常保持,覺知與正念;
    依止於自力,斷除諸結縛,如頭燃之急,求證不死道。”

九十六.牛糞

  這是我所聽見的:
  有一次,世尊住在舍衛城的祇樹給孤獨園。
  這時候,有一位比丘前往世尊那裏,對世尊作禮,坐在一邊,然後對世尊說: “大德,有沒有任何色、受、想、行、識是常、牢固、恆久、不變壞法,能恆久一直保持下去的呢?”
  “比丘,沒有任何色、受、想、行、識是常、牢固、恆久、不變壞法,能恆久一直保持下去的。”
  這時候,世尊用手拿起一小團牛糞,然後對那位比丘說: “比丘,即使在我手上這些微不足道的東西,都是無常、不牢固、不恆久、是變壞法,不能恆久一直保持下去的。
  “比丘,如果在我手上這些微不足道的東西是常、牢固、恆久、不變壞法,能恆久一直保持下去的話,便不會有生活在梵行之中這回事,也不會有體證把苦徹底盡除這回事。比丘,即使在我手上這些微不足道的東西,都是無常、不牢固、不恆久、是變壞法,不能恆久一直保持下去,所以這便會有生活在梵行之中這回事,也會有體證把苦徹底盡除這回事。
  “比丘,從前,我曾經是一位灌頂剎帝利王。身為灌頂剎帝利王,我有八萬四千個都城,當中為首的稱為拘舍婆提。
  “身為灌頂剎帝利王,我有八萬四千座宮殿,當中為首的稱為正法殿。
  “身為灌頂剎帝利王,我有八萬四千座樓閣,當中為首的稱為列序樓。
  “身為灌頂剎帝利王,我有八萬四千張床座,每張床座都由象牙、實木、金、銀所造,床座鋪上長毛被褥、白羊毛被褥、純毛被褥、鹿皮,兩頭各有丹枕,床座設有頂篷。
  “身為灌頂剎帝利王,我有八萬四千頭象,每頭象都由金來裝飾,插上金旗,披上金網,當中為首的稱為布薩王象。
  “身為灌頂剎帝利王,我有八萬四千匹馬,每匹馬都由金來裝飾,插上金旗,披上金網,當中為首的稱為雷雲王馬。
  “身為灌頂剎帝利王,我有八萬四千部車輛,每部車輛都由金來裝飾,插上金旗,披上金網,當中為首的稱為勝利車。
  “身為灌頂剎帝利王,我有八萬四千粒寶石,當中為首的稱為珠寶。
  “身為灌頂剎帝利王,我有八萬四千個王后與妃嬪,當中為首的稱為善吉祥王后。
  “身為灌頂剎帝利王,我有八萬四千個剎帝利小王,當中為首的稱為將士寶。
  “身為灌頂剎帝利王,我有八萬四千頭乳牛,乳牛用黃麻繩來繫縛,牛乳用銅桶來盛載。
  “身為灌頂剎帝利王,我有八萬四千套衣服,質料都是細麻、細絲、細毛、細棉。
  “身為灌頂剎帝利王,早晚都有八萬四千道飯菜供我享用。
  “比丘,在八萬四千個都城之中,我只是住一個都城,那就是拘舍婆提王城。
  “比丘,在八萬四千座宮殿之中,我只是住一座宮殿,那就是正法殿。
  “比丘,在八萬四千座樓閣之中,我只是住一座樓閣,那就是列序樓。
  “比丘,在八萬四千張床座之中,我只是受用一張由象牙、實木、金、銀所造的床座。
  “比丘,在八萬四千頭象之中,我只是騎一頭象,那就是布薩王象。
  “比丘,在八萬四千匹馬之中,我只是騎一匹馬,那就是雷雲王馬。
  “比丘,在八萬四千部車輛之中,我只是坐一部車輛,那就是勝利車。
  “比丘,在八萬四千個王后與妃嬪之中,我只是由剎帝利女或是混血剎帝利女來侍奉我。
  “比丘,在八萬四千套衣服之中,我只是穿著一套衣服,有些時候穿細麻衣服,有些時候穿細絲衣服,有些時候穿細毛衣服,有些時候穿細棉衣服。
  “比丘,在八萬四千道飯菜之中,我只是受用一殼白飯和咖喱汁。
  “比丘,這些行都已經成為過去,已經消失,已經變壞。比丘,行這樣無常、不牢固、不安穩,這足以驅動人對所有行厭離,足以驅動人對所有行無欲,足以驅動人從所有行之中解脫出來!”

九十七.指甲端

  這是我所聽見的:
  有一次,世尊住在舍衛城的祇樹給孤獨園。
  這時候,有一位比丘前往世尊那裏,對世尊作禮,坐在一邊,然後對世尊說: “大德,有沒有任何色、受、想、行、識是常、牢固、恆久、不變壞法,能恆久一直保持下去的呢?”
  “比丘,沒有任何色、受、想、行、識是常、牢固、恆久、不變壞法,能恆久一直保持下去的。”
  這時候,世尊用指甲端抓起一些泥土,然後對那個比丘說: “比丘,即使像這少許的色,都是無常、不牢固、不恆久、是變壞法,不能恆久一直保持下去的。
  “比丘,即使像這少許的色,如果是常、牢固、恆久、不變壞法,能恆久一直保持下去的話,便不會有生活在梵行之中這回事,也不會有體證把苦徹底盡除這回事。比丘,即使像這少許的色,都是無常、不牢固、不恆久、是變壞法,不能恆久一直保持下去,所以這便會有生活在梵行之中這回事,也會有體證把苦徹底盡除這回事。

“比丘,即使像這少許的受……
  “比丘,即使像這少許的想……
  “比丘,即使像這少許的行……
  “比丘,即使像這少許的識,如果是常、牢固、恆久、不變壞法,能恆久一直保持下去的話,便不會有生活在梵行之中這回事,也不會有體證把苦徹底盡除這回事。比丘,即使像這少許的識,都是無常、不牢固、不恆久、是變壞法,不能恆久一直保持下去,所以這便會有生活在梵行之中這回事,也會有體證把苦徹底盡除這回事。
  “比丘,你認為怎樣,色是常還是無常的呢?”
  “大德,是無常的。”
  “無常的東西是樂還是苦的呢?”
  “大德,是苦的。”
  “你會不會把無常、苦、變壞法的色,視為 ‘我擁有色’ 、 ‘我是色’ 、 ‘色是一個實我’ 呢?”
  “大德,不會。”
  ……受……
  ……想……
  ……行……
  “比丘,你認為怎樣,識是常還是無常的呢?”
  “大德,是無常的。”
  “無常的東西是樂還是苦的呢?”
  “大德,是苦的。”
  “你會不會把無常、苦、變壞法的識,視為 ‘我擁有識’ 、 ‘我是識’ 、 ‘識是一個實我’ 呢?”
  “大德,不會。”
  “比丘,因此,對於各種色,不論是過去的、未來的、現在的、內在的、外在的、粗大的、細微的、低等的、高等的、遠處的、近處的色,都應以正慧如實視之為沒有 ‘我擁有色’ 、 ‘我是色’ 、 ‘色是一個實我’ 這回事。
  “對於各種受……
  “對於各種想……
  “對於各種行……
  “對於各種識,不論是過去的、未來的、現在的、內在的、外在的、粗大的、細微的、低等的、高等的、遠處的、近處的識,都應以正慧如實視之為沒有 ‘我擁有識’ 、 ‘我是識’ 、 ‘識是一個實我’ 這回事。
  “比丘,一位多聞法義的聖弟子這樣觀察的話,會對色厭離、對受厭離、對想厭離、對行厭離、對識厭離,因為厭離而有無欲,因無欲而有解脫,在得到解脫時會帶來一種解脫智,知道:生已經盡除,梵行已經達成,應要做的已經做完,沒有下一生。”

九十八.簡說

  這時候,有一位比丘前往世尊那裏,對世尊作禮,坐在一邊,然後對世尊說: “大德,有沒有任何色、受、想、行、識是常、牢固、恆久、不變壞法,能恆久一直保持下去的呢?”
  “比丘,沒有任何色、受、想、行、識是常、牢固、恆久、不變壞法,能恆久一直保持下去的。”

九十九.繩索之一

  這是我所聽見的:
  有一次,世尊住在舍衛城的祇樹給孤獨園。
  在那裏,世尊對比丘說: “比丘們。”
  比丘回答世尊: “大德。”
  世尊說: “比丘們,輪迴找不到它的開始,沒法找得到它過去的盡頭。眾生受無明的覆蓋、受渴愛的繫縛,因而生死相續、不斷輪迴。
  “比丘們,到了這個大海乾涸、不存在的時候,我說,受無明覆蓋、受渴愛繫縛的眾生,他們生死相續、不斷輪迴的苦還沒有去到盡頭。
  “比丘們,到了這個須彌山王燒燬、不存在的時候,我說,受無明覆蓋、受渴愛繫縛的眾生,他們生死相續、不斷輪迴的苦還沒有去到盡頭。
  “比丘們,到了這個大地燒燬、不存在的時候,我說,受無明覆蓋、受渴愛繫縛的眾生,他們生死相續、不斷輪迴的苦還沒有去到盡頭。
  “比丘們,就正如一隻被繩索繫在堅柱的狗,他只會在柱的範圍奔走與迴轉。
  “比丘們,同樣地,不聽聞法義的凡夫不去看聖者,不知聖法,不學聖法;不去看善人,不知善人法,不學善人法。他視色為: ‘色在實我之外’ 、 ‘實我具有色’ 、 ‘色在實我之中’ 或 ‘實我在色之中’ 。他視受為: ‘受在實我之外’ 、 ‘實我具有受’ 、 ‘受在實我之中’ 或 ‘實我在受之中’ 。他視想為: ‘想在實我之外’ 、 ‘實我具有想’ 、 ‘想在實我之中’ 或 ‘實我在想之中’ 。他視行為: ‘行在實我之外’ 、 ‘實我具有行’ 、 ‘行在實我之中’ 或 ‘實我在行之中’ 。他視識為: ‘識在實我之外’ 、 ‘實我具有識’ 、 ‘識在實我之中’ 或 ‘實我在識之中’ 。
  “他在色的範圍奔走與迴轉;在受的範圍奔走與迴轉;在想的範圍奔走與迴轉;在行的範圍奔走與迴轉;在識的範圍奔走與迴轉。
  “他在色、受、想、行、識的範圍奔走與迴轉,因此不能從色、受、想、行、識之中解脫出來,不能從憂、悲、苦、惱、哀之中解脫出來。我說,他不能從苦之中解脫出來。
  “比丘們,多聞法義的聖弟子常去看聖者,知聖法,善學聖法;常去看善人,知善人法,善學善人法。他視色為: ‘沒有色在實我之外這回事’ 、 ‘沒有實我具有色這回事’ 、 ‘沒有色在實我之中這回事’ 、 ‘沒有實我在色之中這回事’ 。他視受為: ‘沒有受在實我之外這回事’ 、 ‘沒有實我具有受這回事’ 、 ‘沒有受在實我之中這回事’ 、 ‘沒有實我在受之中這回事’ 。他視想為: ‘沒有想在實我之外這回事’ 、 ‘沒有實我具有想這回事’ 、 ‘沒有想在實我之中這回事’ 、 ‘沒有實我在想之中這回事’ 。他視行為: ‘沒有行在實我之外這回事’ 、 ‘沒有實我具有行這回事’ 、 ‘沒有行在實我之中這回事’ 、 ‘沒有實我在行之中這回事’ 。他視識為: ‘沒有識在實我之外這回事’ 、 ‘沒有實我具有識這回事’ 、 ‘沒有識在實我之中這回事’ 、 ‘沒有實我在識之中這回事’ 。
  “他不在色的範圍奔走與迴轉;不在受的範圍奔走與迴轉;不在想的範圍奔走與迴轉;不在行的範圍奔走與迴轉;不在識的範圍奔走與迴轉。
  “他不在色、受、想、行、識的範圍奔走與迴轉,因此能從色、受、想、行、識之中解脫出來,能從憂、悲、苦、惱、哀之中解脫出來。我說,他能從苦之中解脫出來。”

一零零.繩索之二

  這是我所聽見的:
  有一次,世尊住在舍衛城的祇樹給孤獨園。
  在那裏,世尊對比丘說: “比丘們。”
  比丘回答世尊: “大德。”
  世尊說: “比丘們,輪迴找不到它的開始,沒法找得到它過去的盡頭。眾生受無明的覆蓋、受渴愛的繫縛,因而生死相續、不斷輪迴。
  “比丘們,就正如一隻被繩索繫在堅柱的狗,如果牠行走,只會在柱的範圍行走;如果牠站立,只會在柱的範圍站立;如果牠坐下,只會在柱的範圍坐下;如果牠躺臥,只會在柱的範圍躺臥。
  “比丘們,同樣地,不聽聞法義的凡夫視色為: ‘我擁有色’ 、 ‘我是色’ 、 ‘色是一個實我’ 。他視受為: ‘我擁有受’ 、 ‘我是受’ 、 ‘受是一個實我’ 。他視想為: ‘我擁有想’ 、 ‘我是想’ 、 ‘想是一個實我’ 。他視行為: ‘我擁有行’ 、 ‘我是行’ 、 ‘行是一個實我’ 。他視識為: ‘我擁有識’ 、 ‘我是識’ 、 ‘識是一個實我’ 。如果他行走,只會在五取蘊的範圍行走;如果他站立,只會在五取蘊的範圍站立;如果他坐下,只會在五取蘊的範圍坐下;如果他躺臥,只會在五取蘊的範圍躺臥。
  “比丘們,這個心長時間受貪欲、瞋恚、愚癡污染,因此,你們要時常反照自心。比丘們,心污染眾生便會污染,心清淨眾生便會清淨。
  “比丘們,你們見過那些稱為勸世圖2的圖畫嗎?”
  “大德,見過。”
  “比丘們,那些勸世圖有多種形相,但心的形相遠比那些勸世圖的形相還要多。
  “比丘們,這個心長時間受貪欲、瞋恚、愚癡污染,因此,你們要時常反照自心。比丘們,心污染眾生便會污染,心清淨眾生便會清淨。
  “比丘們,我從沒見過有一個部類的眾生,像畜生趣那樣多形相的。比丘們,有什麼樣的心,便會有什麼形相的畜生。比丘們,那些畜生有多種形相,但心的形相遠比那些畜生的形相還要多。
  “比丘們,這個心長時間受貪欲、瞋恚、愚癡污染,因此,你們要時常反照自心。比丘們,心污染眾生便會污染,心清淨眾生便會清淨。
  “比丘們,就正如一位畫工或畫師,有了深紅色、黃色、藍色、淺紅色的顏料,有了木板、牆壁、畫布,便能畫出女士、男士及他們的肢節。
  “比丘們,同樣地,不聽聞法義的凡夫不斷地製造色,不斷地製造受,不斷地製造想,不斷地製造行,不斷地製造識。
  “比丘們,你認為怎樣,色是常還是無常的呢?”
  “大德,是無常的。”
  “無常的東西是樂還是苦的呢?”
  “大德,是苦的。”
  “你會不會把無常、苦、變壞法的色,視為 ‘我擁有色’ 、 ‘我是色’ 、 ‘色是一個實我’ 呢?”
  “大德,不會。”
  ……受……
  ……想……
  ……行……
  “比丘們,你認為怎樣,識是常還是無常的呢?”
  “大德,是無常的。”
  “無常的東西是樂還是苦的呢?”
  “大德,是苦的。”
  “你會不會把無常、苦、變壞法的識,視為 ‘我擁有識’ 、 ‘我是識’ 、 ‘識是一個實我’ 呢?”
  “大德,不會。”
  “比丘們,因此,對於各種色,不論是過去的、未來的、現在的、內在的、外在的、粗大的、細微的、低等的、高等的、遠處的、近處的色,都應以正慧如實視之為沒有 ‘我擁有色’ 、 ‘我是色’ 、 ‘色是一個實我’ 這回事。
  “對於各種受……
  “對於各種想……
  “對於各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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