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法與滅苦"

蕭式球譯

       “當人的壽元退減、外觀退減的時候，父親的壽元八萬年，兒子的壽元只得四萬年。
　　“在人壽四萬年時，再有賊人盜取他人的財物。
　　“衙差捉著他，然後押到灌頂剎帝利王面前說： ‘大王，他做賊人盜取他人的財物。’
　　“衙差說了這番話後，灌頂剎帝利王對那個盜賊說： ‘聽說你做賊人盜取他人的財物，這是真的嗎？’
　　“那個盜賊故意說妄語： ‘大王，不是。’

　　15. “比丘們，當灌頂剎帝利王沒有送財物給窮人的時候，便有大量窮人出現；當有大量窮人出現的時候，便有大量偷盜出現；當有大量偷盜出現的時候，便有大量刀殺出現；當有大量刀殺出現的時候，便有大量妄語出現；當有大量妄語出現的時候，眾生的壽元便會退減，外觀便會退減。
　　“當人的壽元退減、外觀退減的時候，父親的壽元四萬年，兒子的壽元只得二萬年。
　　“在人壽二萬年時，再有賊人盜取他人的財物。
　　“有一個人背著賊人而告訴灌頂剎帝利王： ‘大王，某人做賊人盜取他人的財物。’ 這時候，兩舌出現了。

　　16. “比丘們，當灌頂剎帝利王沒有送財物給窮人的時候，便有大量窮人出現；當有大量窮人出現的時候，便有大量偷盜出現；當有大量偷盜出現的時候，便有大量刀殺出現；當有大量刀殺出現的時候，便有大量妄語出現；當有大量妄語出現的時候，便有大量兩舌出現；當有大量兩舌出現的時候，眾生的壽元便會退減，外觀便會退減。
　　“當人的壽元退減、外觀退減的時候，父親的壽元二萬年，兒子的壽元只得一萬年。
　　“在人壽一萬年時，一些眾生外觀美麗，一些眾生外觀醜陋。那些外觀醜陋的眾生貪戀那些外觀美麗的眾生，於是便有跟他人妻子行淫的出現。

　　17. “比丘們，當灌頂剎帝利王沒有送財物給窮人的時候，便有大量窮人出現；當有大量窮人出現的時候，便有大量偷盜出現；當有大量偷盜出現的時候，便有大量刀殺出現；當有大量刀殺出現的時候，便有大量妄語出現；當有大量妄語出現的時候，便有大量兩舌出現；當有大量兩舌出現的時候，便有大量邪淫出現；當有大量邪淫出現的時候，眾生的壽元便會退減，外觀便會退減。
　　“當人的壽元退減、外觀退減的時候，父親的壽元一萬年，兒子的壽元只得五千年。
　　“在人壽五千年時，大量惡口、綺語這兩種事情出現；當大量惡口、綺語這兩種事情出現的時候，眾生的壽元便會退減，外觀便會退減。
　　“當人的壽元退減、外觀退減的時候，父親的壽元五千年，兒子的壽元一些只得二千五百年，一些只得二千年。
　　“在人壽二千五百年時，大量貪欲、瞋恚出現；當大量貪欲、瞋恚出現的時候，眾生的壽元便會退減，外觀便會退減。
　　“當人的壽元退減、外觀退減的時候，父親的壽元二千五百年，兒子的壽元只得一千年。
　　“在人壽一千年時，大量邪見出現；當大量邪見出現的時候，眾生的壽元便會退減，外觀便會退減。
　　“當人的壽元退減、外觀退減的時候，父親的壽元一千年，兒子的壽元只得五百年。
　　“在人壽五百年時，大量亂倫、縱欲、同性戀這三種事情出現；當大量亂倫、縱欲、同性戀這三種事情出現的時候，眾生的壽元便會退減，外觀便會退減。
　　“當人的壽元退減、外觀退減的時候，父親的壽元五百年，兒子的壽元一些只得二百五十年，一些只得二百年。
　　“在人壽二百五十年時，大量不尊敬父母，不尊敬沙門婆羅門，不尊敬族中的長者這些事情出現。

　　18. “比丘們，當灌頂剎帝利王沒有送財物給窮人的時候，便有大量窮人出現；當有大量窮人出現的時候，便有大量偷盜出現；當有大量偷盜出現的時候，便有大量刀殺出現；當有大量刀殺出現的時候，便有大量妄語出現；當有大量妄語出現的時候，便有大量兩舌出現；當有大量兩舌出現的時候，便有大量邪淫出現；當有大量邪淫出現的時候，便有大量惡口、綺語這兩種事情出現；當有大量惡口、綺語這兩種事情出現的時候，便有大量貪欲、瞋恚出現；當有大量貪欲、瞋恚出現的時候，便有大量邪見出現；當有大量邪見出現的時候，便有大量亂倫、縱欲、同性戀這三種事情出現；當有大量亂倫、縱欲、同性戀這三種事情出現的時候，便有大量不尊敬父母，不尊敬沙門婆羅門，不尊敬族中的長者這些事情出現；當有大量不尊敬父母，不尊敬沙門婆羅門，不尊敬族中的長者這些事情出現的時候，眾生的壽元便會退減，外觀便會退減。
　　“當人的壽元退減、外觀退減的時候，父親的壽元二百五十年，兒子的壽元只得一百年。

　　19. “比丘們，將有一天，兒子的壽元只得十年。
　　“當人們的壽元只得十年的時候，男子五歲便會娶妻。
　　“當人們的壽元只得十年的時候，各種甘味如蜜、酥、油、糖、鹽等便會消失。
　　“當人們的壽元只得十年的時候，人們視粗麥為美食。就正如現在人們視白米飯和肉類為美食，同樣地，當人們的壽元只得十年的時候，人們視粗麥為美食。
　　“當人們的壽元只得十年的時候，十善業道全部消失，十不善業道廣泛流傳。
　　“當人們的壽元只得十年的時候，人們沒有善，不知善為何物。
　　“當人們的壽元只得十年的時候，任何不尊敬父母、不尊敬沙門婆羅門、不尊敬族中長者的人都受人尊敬和讚揚。就正如現在任何尊敬父母、尊敬沙門婆羅門、尊敬族中長者的人都受人尊敬和讚揚，同樣地，當人們的壽元只得十年的時候，任何不尊敬父母、不尊敬沙門婆羅門、不尊敬族中長者的人都受人尊敬和讚揚。

　　20. “當人們的壽元只得十年的時候，世間沒有倫常之分，人們如羊、雞、豬、狗、豺那樣，行淫不分母親、姨母、姑母、老師的妻子、師傅的妻子。
　　“當人們的壽元只得十年的時候，人們猛烈地互相傷害，充滿猛烈的瞋恚、敵意、殺心；即使父母與子女、兄弟與姊妹之間，都猛烈地互相傷害，充滿猛烈的瞋恚、敵意、殺心。就正如獵人看見野獸後便會生起猛烈的瞋恚、敵意、殺心，同樣地，當人們的壽元只得十年的時候，人們猛烈地互相傷害，充滿猛烈的瞋恚、敵意、殺心；即使父母與子女、兄弟與姊妹之間，都猛烈地互相傷害，充滿猛烈的瞋恚、敵意、殺心。

　　21. “當人們的壽元只得十年的時候，將會發生一場七天不間斷的殺戮，人們互相視對方為野獸，手拿利刀，心想： ‘你是野獸，你是野獸。’ 然後互相取對方的性命。
　　“這時候，有些人心想： ‘我們不要傷害任何人，也不要讓任何人傷害我們。讓我們以草叢、樹林、樹木為家，躲到人跡罕見的河邊、偏僻的深山，吃樹下的果子為生吧。’ 他們在七天之中以草叢、樹林、樹木為家，躲到人跡罕見的河邊、偏僻的深山，吃樹下的果子為生。
　　“七天過後，他們從草叢、樹林、樹木、河邊、深山出來，互相擁抱，然後稱頌與歎息： ‘賢者，我看見你了，你還活著！賢者，我看見你了，你還活著！’
　　“於是，人們這樣想： ‘由於做不善法的原因，我們的親族幾乎滅絕。讓我們做善行吧。做什麼善行好呢？讓我們不殺生，轉動這種善法吧。’
　　“他們不殺生，轉動那種善法。由於他們修習善法的原因，眾生的壽元便會增長，外觀便會增長。
　　“當人的壽元增長、外觀增長的時候，父親的壽元十年，兒子的壽元便有二十年。

　　22. “比丘們，人們心想： ‘由於我們修習善法的原因，眾生的壽元便會增長，外觀便會增長。讓我們做多些善行吧。讓我們不偷盜、不邪淫、不妄語、不兩舌、不惡口、不綺語、捨棄貪欲、捨棄瞋恚、捨棄邪見，讓我們捨棄亂倫、縱欲、同性戀這三種事情，讓我們尊敬父母、尊敬沙門婆羅門、尊敬族中的長者吧。讓我們轉動這些善法吧。’
　　“他們尊敬父母、尊敬沙門婆羅門、尊敬族中的長者，轉動各種善法。由於他們修習善法的原因，眾生的壽元便會增長，外觀便會增長。
　　“當人的壽元增長、外觀增長的時候，父親的壽元二十年，兒子的壽元便有四十年；父親的壽元四十年，兒子的壽元便有八十年；父親的壽元八十年，兒子的壽元便有一百六十年；父親的壽元一百六十年，兒子的壽元便有三百二十年；父親的壽元三百二十年，兒子的壽元便有六百四十年；父親的壽元六百四十年，兒子的壽元便有二千年；父親的壽元二千年，兒子的壽元便有四千年；父親的壽元四千年，兒子的壽元便有八千年；父親的壽元八千年，兒子的壽元便有二萬年；父親的壽元二萬年，兒子的壽元便有四萬年；父親的壽元四萬年，兒子的壽元便有八萬年。

　　23. “比丘們，當人們的壽元有八萬年的時候，男子五百歲才會娶妻。
　　“當人們的壽元有八萬年的時候，人們只有希冀、肚餓、衰老三種疾病。
　　“當人們的壽元有八萬年的時候，閻浮提富庶、繁榮，房屋與房屋互相緊連，擠迫得雞隻在屋頂行走，可以由村落走到市鎮，由市鎮走到王城。
　　“當人們的壽元有八萬年的時候，閻浮提到處都是人，像無間地獄那樣擠迫，又像蘆葦叢或娑羅樹園那樣擠迫。
　　“當人們的壽元有八萬年的時候，波羅奈將會有一座稱為羇荼摩提的王城，羇荼摩提王城富庶、繁榮、人口眾多、食物充足。
　　“當人們的壽元有八萬年的時候，閻浮提有八萬四千個都城，當中為首的是羇荼摩提王城。

　　24. “比丘們，當人們的壽元有八萬年的時候，羇荼摩提王城將會有一個稱為僧佉的轉輪王出現。他以正法征服四方國土，擁有七寶。轉輪王的七寶是輪寶、象寶、馬寶、珠寶、女寶、居士寶、將士寶；他有多於一千個兒子，每個兒子都有勇氣，有英雄的質素，能摧毀敵軍。轉輪王用正法征服四海之內的大地而不用棒杖、不用武器。

　　25. “比丘們，當人們的壽元有八萬年的時候，將會有一位稱為彌勒的世尊出現於世上，他是一位阿羅漢．等正覺．明行具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御者．天人師．佛．世尊。就正如現在我阿羅漢．等正覺．明行具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御者．天人師．佛．世尊出現於世上那樣。
　　“他將會親身證得無比智，然後在這個有天神、魔羅、梵天、沙門、婆羅門、國王、眾人的世間宣說法義。就正如現在我親身證得無比智，然後在這個有天神、魔羅、梵天、沙門、婆羅門、國王、眾人的世間宣說法義那樣。
　　“他將說的法義開首、中間、結尾都是善美的，有意義、有好的言辭、圓滿、清淨、開示梵行。就正如現在我所說的法義開首、中間、結尾都是善美的，有意義、有好的言辭、圓滿、清淨、開示梵行那樣。
　　“他身邊圍繞著無數千人的比丘僧團，就正如現在我身邊圍繞著無數百人的比丘僧團那樣。

　　26. “比丘們，僧佉王重建之前由大波那陀王興建的宮殿，然後住在那裏。之後，他捨棄那座宮殿，將它布施給沙門、婆羅門、窮人、流浪人、乞丐，然後在彌勒世尊．阿羅漢．等正覺的座下剃掉頭髮和鬍鬚、穿著袈裟衣、從家庭生活中出家、過沒有家庭的生活。
　　“出家後，他將會獨處、遠離、不放逸、勤奮、專心一意，不久便親身以無比智來體證這義理，然後安住在證悟之中。在家庭生活的人，出家過沒有家庭的生活，就是為了在現生之中完滿梵行，達成這個無上的目標。

　　27. “比丘們，你們要做自己的島嶼，做自己的皈依處，不要以其他地方為皈依處；以法為島嶼，以法為皈依處，不要以其他地方為皈依處。比丘們，什麼是比丘做自己的島嶼，做自己的皈依處，不以其他地方為皈依處；以法為島嶼，以法為皈依處，不以其他地方為皈依處呢？
　　“比丘們，一位比丘如實觀察身，勤奮、有覺知、有念，以此來清除世上的貪著和苦惱；如實觀察受，勤奮、有覺知、有念，以此來清除世上的貪著和苦惱；如實觀察心，勤奮、有覺知、有念，以此來清除世上的貪著和苦惱；如實觀察法，勤奮、有覺知、有念，以此來清除世上的貪著和苦惱。比丘們，這樣就是比丘做自己的島嶼，做自己的皈依處，不以其他地方為皈依處；以法為島嶼，以法為皈依處，不以其他地方為皈依處了。

　　28. “比丘們，你們要在自己的地方來活動，要在親族的範圍來活動。在自己的地方來活動，在親族的範圍來活動的時候，壽元便會增長，外觀便會增長，快樂便會增長，財富便會增長，力量便會增長。
　　“比丘們，什麼是比丘的壽元呢？
　　“比丘們，一位比丘修習欲定勤行神足，修習精進定勤行神足，修習心定勤行神足，修習觀定勤行神足。勤修這四神足的人，可隨自己的意欲，活上一劫或一劫多些。比丘們，我說，這就是比丘的壽元了。
　　“比丘們，什麼是比丘的外觀呢？
　　“比丘們，一位比丘在戒的學處之中修學：修習波羅提木叉律儀，在戒律儀這片牧養德行的牧地而行，即使細小的過錯也不會忽視。比丘們，我說，這就是比丘的外觀了。
　　“比丘們，什麼是比丘的快樂呢？
　　“比丘們，一位比丘內心離開了五欲、離開了不善法，有覺、有觀，有由離開五欲和不善法所生起的喜和樂；他進入了初禪。他平息了覺和觀，內裏平伏、內心安住一境，沒有覺、沒有觀，有由定所生起的喜和樂；他進入了二禪。他保持捨心，對喜沒有貪著，有念和覺知，通過身體來體會樂──聖者說： ‘這人有捨，有念，安住在樂之中。’ ──他進入了三禪。他滅除了苦和樂，喜和惱在之前已經消失，沒有苦、沒有樂，有捨、念、清淨；他進入了四禪。比丘們，我說，這就是比丘的快樂了。
　　“比丘們，什麼是比丘的財富呢？
　　“比丘們，一位比丘內心帶著慈心，向一個方向擴散開去，向四方擴散開去；向上方、下方、四角擴散開去；向每個地方、所有地方、整個世間擴散開去。他的內心帶著慈心，心胸寬闊、廣大、不可限量，內心沒有怨恨、沒有瞋恚。他的內心帶著悲心……他的內心帶著喜心……他的內心帶著捨心，向一個方向擴散開去，向四方擴散開去；向上方、下方、四角擴散開去；向每個地方、所有地方、整個世間擴散開去。他的內心帶著捨心，心胸寬闊、廣大、不可限量，內心沒有怨恨、沒有瞋恚。比丘們，我說，這就是比丘的財富了。
　　“比丘們，什麼是比丘的力量呢？
　　“比丘們，一位比丘清除了各種漏，現生以無比智來體證無漏、心解脫、慧解脫。比丘們，我說，這就是比丘的力量了。
　　“比丘們，我看不見有一種力量比魔羅的力量更難克服。比丘們，由於修習善法的原因，福德便會增長。”
　　世尊說了以上的話後，比丘對世尊的說話心感高興，滿懷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