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見實相5/38 第二章 關於覺性2/2
[岩松]
支點
阿基米德說,給我一個支點,我能把整個地球撬起。
2003 年,當我平生第一次見到‘覺知’二字時,就感到‘覺知’二字是那麼的熟悉和親切,就像見到了老朋友一樣,心情是那麼激動。隨後,當我第一次嘗試著用覺性去覺知刷碗時手腕的動作時,在那一刹那就體證名色。我非常地幸運,很容易地就找到了滅苦的支點——‘覺性’。當我掌握了這個‘支點’後,就不再需要求教老師和經典了。從聖義的角度來講,‘覺性’才是我真正的
老師。當我有了疑惑,我就去問這個老師,也就是提起覺性,隨後疑惑就消失了,因為所有的疑惑都來自妄念。
覺性和妄念如同光明和黑暗,當光明出現後,黑暗自然就走了。隨著修行的不斷進步,我對覺性的認識越來越清晰,我也知道了為什麼有些人能夠很容易地知道什麼是覺性,有些人能夠較容易地知道什麼是覺性,有些人卻不那麼容易知道什麼是覺性,我知道了他們的問題所在,我找到了解決問題的方法,我可以幫助有緣人找到這個支點。今後我將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無分別地去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有緣人。
養貓與馴貓
在隆波田的教導中,‘貓’的寓意為覺性,‘老鼠’的寓意為妄念(或者念頭)。隆波田教導的核心就是利用覺知肢體的動作來培養覺性,也稱之為養貓。
隆波田強調:只管養貓,把貓養大,不要去管大老鼠。把貓養大了,貓會自然地處理大老鼠。這就是利用培養覺性(養貓)來滅苦(老鼠)的原理。
有一些人在修習了隆波田內觀方法一段時間後,對隆波田禪法產生了懷疑。他們認為隆波田沒有教導觀念頭和觀心,這個方法並不圓滿。於是他們就放棄了這個方法,轉而向那些教導觀念頭以及觀心技巧和方法的老師學習。但是,他們利用觀念頭和觀心的方法,花了很長時間來‘養貓’,老鼠卻不見減少。
那麼,為什麼老鼠沒有減少呢?因為他們養的是一隻假貓,這只假貓實際上是一隻披著貓外衣的大老鼠。假貓(老鼠)怎麼能捉到老鼠呢?自古到今,我們聽說過要訓練貓去捉老鼠嗎?——沒有!為什麼沒有?——因為捉老鼠是貓的天性,貓天生就懂得捉老鼠的技巧和方法,不必他人去教。
因此,隆波田指出:‘我們不必教貓去捉老鼠,當老鼠出現時貓自己會去捉。’隆波田之所以沒有教導觀念頭、觀心的技巧和方法,是因為這些觀念頭及觀心的技巧,在本質上類似於訓練貓去捉老鼠,實屬多此一舉。因此,這些觀念頭及觀心的技巧都是多餘的!
且看下面某些馴貓大師是如何觀心及看念頭的:1. ‘如果我們看到一位美女走過來,貪愛生起了,此時我們不要尋求一個方法去除這個貪愛,也不要試圖趕走這個美女,儘快認出心起了貪愛就可以了。’2. 看念頭的原則:1)要避免提前去觀察心念;2)不要滑入到任何你所覺知的心理現象或情緒中去;3)我們不採取任何行動去干涉已認出的感覺或心理現象。以上這些觀念頭及觀心的技巧,對修行是否真有幫助?是有利於修行還是屬於多此一舉呢?
安嘉利老師說:任何身心現象一生起,就只是知道它,並讓它過去。你不需要知道它是貪心或者嗔心,那(些分別思維)是完全不需要的。你應該只是知道它並讓它自然地離去。舉例來說,當風吹來時,你只是知道那個感受,不需要知道它的名稱,甚至連知道是風都是多餘的。只是知道從沒有風的常態所起的變化就夠了。隆波甘恬說,不要控制心,只是觀察就夠了。
由此可知,上述某些馴貓大師教導的觀心及看念頭的方法對正確地修行沒有任何幫助,屬於多此一舉。有的人正因為沒有培養覺性,養的是假貓,假貓捉不到大老鼠,所以才要跟隨馴貓老師學習捉老鼠的方法和技巧。
隆波田是一位養貓大師,而不是馴貓大師。因此那些想學習馴貓技巧的人,從隆波田這兒是學不到任何東西的。只是簡單地養貓,把貓養大。養大了的貓,自然就會去捉那些大老鼠。就是這麼簡單,這也應驗了那句古話:‘大道至簡’。
見名色,看念頭
一、什麼是‘知道念頭’?什麼是‘看念頭’?
——念頭滅去以後,靠回憶知道念頭,是‘知道念頭’。當念頭生起時就能知道,是‘看念頭’。念頭從生起到滅去所需要的時間非常短,用隆波田的話來說,念頭快過閃電。
二、‘見名色’和‘看念頭’的關係
——在見名色之前,沒有能力看念頭。在見名色之前,只能是知道念頭。在見名色之前,試圖看念頭的那個‘看’本身就是個念頭,因為是帶著一個虛構的‘我’去看的。只有見到名色之後,才有資格去看念頭。此時看念頭的是‘覺性’而不是那個虛構的‘我’。
三、在練習時如何區別‘知道念頭’和‘看念頭’?
——當有覺性地練習時,如果對‘肢體動作’的覺知和念頭的不斷生起滅去是同時進行的話,那就是‘知道念頭’。當有覺性地練習時,念頭一旦被看見,念頭就會停止,不再繁衍,這是‘看念頭’。當沒有覺性地去練習時(用注意力去練習),當試圖去看念頭時,念頭也會停止。這是因為將‘看念頭’這個念頭插入了原有的念頭鏈中。
四、‘看念頭’意味著什麼?
——能看見念頭,念頭就會停止,不再繁衍。這意味著隨之而來的貪、嗔、癡不會再生起。能看見念頭後,原有的念頭鏈條被覺性斬斷成一個片段一個片段的,不再是連續的。隨著覺性的不斷增長,這一個個片段的念頭會變得越來越短。
貓眼石
體證名色是修習隆波田內觀過程中的一個非常重要的關鍵點。到達了這一點後,一個人的修行就好比爬過了山頂,開始下山了,也就是說體證名色以後,修行相對來說要容易多了。
在舉辦禪修課程期間,很多學員問我,什麼是體證名色。最近看了一篇文章,文章中世尊用貓眼石來比喻什麼是名色,筆者看了以後,覺得非常地形象,分享與大家。
在貓眼石中有一條或棕、或黃、或紅、或白或亮黃色的光帶線條,將它放在掌中,視力好的人能夠辨別寶石和線,清楚地看到寶石中那條彩色的線。同樣地,禪修者能夠辨別‘能知的心’(名)和‘被知的所緣’(色)。
在此比喻中,‘被知的所緣’就像寶石,‘能知的心’就像那條彩色的線。就像彩線鑲在寶石中一樣,能知的心投向所緣。需要注意的是,僅靠頭腦去思維名色的差異並不會導致體證名色,唯有在名色生起時觀察它們,才能區分能知的心(名)和所知的色。
不立文字,直指人心
自古以來,禪宗的‘不立文字,直指人心’有多種解釋。在這裡,我談談自己對這段話的領悟。
第一,‘不立文字’,不是針對禪宗,而是針對‘覺知(自性)’這一概念而言的。如果說禪宗是‘不立文字’,那麼《六祖壇經》等經書不是文字嗎?
第二,‘覺知’是人的一種本能,‘覺知’這個詞無法用語言來描述。正是因為‘覺知’無法用語言來描述,所以才說‘不立文字,直指人心’。
第三,本能的東西無法用語言來描述。例如‘看’是眼睛的功能,‘聽’是耳朵的功能,‘看’和‘聽’都屬於人的本能。至於什麼是‘看’,什麼是‘聽’,很難用語言來描述。
第四,人們之所以無法找到‘覺性’(覺知),是因為‘覺性’被煩惱(妄執)遮蔽了。當煩惱(妄執)消失以後,覺性就會自然呈現出來。當覺性呈現出來以後,老師會告訴學生,這就是覺性(能覺知的心)。這也就是禪宗所講的‘直指人心’。
第五,當代人煩惱習氣甚重,對大多數人來講,不容易找到覺性。即使某些人在老師教導下,偶爾發現了覺性,但是煩惱習氣很快就將其淹沒。當覺性被淹沒以後,他就開始懷疑。對什麼是覺性產生懷疑,對老師產生懷疑,對佛法產生懷疑。以至於很多人放棄修行,放棄老師。
第六,修行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只有那些對佛法、對老師具足信心的人才能沿著這條路繼續走下去。自古以來,求法者多如牛毛,證道者鳳毛麟角,就是這個原因。
覺性與孤獨
朝夕與覺性相伴的人,即使全世界的人都反對他,都不理解他,他也不會感到孤獨和寂寞。一個有覺性的人,就是一個活在當下的人。一個活在當下的人是一個喜悅的人。
修行是世界上最簡單的事情,也是最困難的事情
我們每個人的心都由覺性和雜染(煩惱)組成,如同一隻水桶裡面盛有水和空氣一樣。而覺性如水,雜染(煩惱)如同空氣。桶中的水多了,自然會把空氣排出去。覺性強大了,雜染(煩惱)自然就會減少。
對於修習隆波田內觀的人來說,覺知(知道)每一次肢體的動和停,就如同向這只水桶裡添加一滴水。如果日積月累的用功,水桶裡的水必將被填滿(覺性圓滿),而雜染(煩惱)必然會被全部排出去(苦滅)。如果停止用功,桶中的水每天都有蒸發(每天造新業)。
修行者的唯一工作就是‘覺知(知道)’,其它的都與修行無關。從這個意義上來說,修行是世界上最簡單的事情。
但是在修行過程中,我們會遭遇各種各樣的魔鬼的干擾,如:昏沉、疼痛、無聊、煩躁等。在我們不修行的時候,這些魔鬼與我們朝夕相伴,吃我們的肉,喝我們的血,長的又肥又壯。一旦我們開始修行,就等於給這些魔鬼斷食。這些魔鬼自然就會來和我們吵鬧,要我們餵它食物。當我們不去理會他們的干擾,早晚這些魔鬼就會被餓死。這些魔鬼餓死了,我們的心也就清淨了。
從這個意義上來講,及時識破魔鬼的真實面目而且當下不予理會是世界上最困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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