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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臨時造作的產物(上)阿姜巴山

 

修行是心的事情,不是身體的事情。不用合掌,可以把手放下,否則手會酸。合掌時間長了,手就會發酸,手酸了之後,心就會苦悶,心一旦苦悶,就沒有禪定。

 

讓老師檢查一下。感覺到了嗎?心變硬了,隨時準備著去戰鬥。什麼樣的狀態都可以,只是要如其本來面目地知道。我們試試坐著去觀身體呼吸。我們已經坐著了,為什麼一定要先調整坐姿之後才覺知呢?好,重來。先把手放下,左轉一下、右轉一下,把頭抬起來。這樣心會放鬆些,感覺到了嗎?無須對心做什麼,去想到身體。感覺到了嗎?對身體的感覺生起了。感覺到了嗎?對身體的感覺生起的時間不會太長,很快它就會消失。

 

對身體的覺知只會清晰一剎那,很快它就會變模糊,變模糊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心迷失去想了,對身體的覺知消失了;有時是迷失來看老師,有時是迷失去聽。心每次只能覺知一個所緣,我們沒有職責去強迫心一直跟身體在一起。如果強迫心始終跟身體在一起,就演變成了緊盯,那樣就太緊了,已經契入到打壓自己的極端了。但如果徹底迷失且迷失了很久,那又太鬆了。

 

我們會發現錯誤只有兩類:太緊和太鬆。如果一直都在迷失,那是不正確的。如果一直都是有覺知的,也不對,為什麼?因為如果努力讓心一直有覺知,我們所能做的不外乎緊盯,但我們需要的其實僅僅只是去覺知、去感覺。

 

覺知的心也是生滅的,它覺知一剎那就會滅去,然後很快又迷失去想。如果常常地、反復地訓練,最後我們就能記得心迷失去想的狀態。一旦心迷失去想了,我們很快就會意識到,然後心就會醒過來覺知一剎那,很快又會再次迷失,我們會再次發現心又忘了身體了。什麼時候知道,就那個時候知道,並非必須要很快就知道。一旦知道自己迷失了,怎麼辦?再次想到自己的身體。一旦想到身體,身體感就會清楚地呈現,但是「清楚」只生起一剎那,很快心又會迷失。

 

為什麼在迷失時,我們偶爾還是可以感覺到身體呢?有時候,我們會覺得自己仍在覺知身體,其實那是源於想蘊,也就是記憶。

 

當下這一刻,大部分人開始緊盯了,緊繃感增多了。感覺到了嗎?心更加緊繃與沈重。只需要及時知道當下這一刻心更緊繃了、打壓力度更強了。當下這一刻打壓的力度開始減輕了,心開始輕鬆一些。打壓一旦減輕,心就開始動蕩。在心動蕩的時候如果不去干擾它,我們就會發現它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一會兒又迷失去想,一段時間後心又開始緊盯。我們的職責就是去及時知道心過於緊盯了、心又開始打壓了。

 

剛才全禪堂的人都迷失來聽了。當迷失來聽時,對身體的覺知就會消失片刻。當下這一刻我們的覺知開始多了一丁點兒,絕大部分人回來緊抓身體的程度增加了,要及時知道當下這一刻心在抓住身體。一旦及時知道心在抓住身體,心就慢慢放鬆,又開始輕鬆了些,我們要及時知道心開始鬆脫出來了。又再次迷失去想了。一旦聽到老師說迷失去想了,我們害怕迷失去想,就開始打壓,心又開始緊繃了。

 

老師剛才講的這些,有沒有教導大家怎麼做?並沒有讓我們做什麼,而是讓我們如其本來面目地去知道,也就是說,心是什麼樣的都可以,只是要及時知道它背後的小動作。如果不去打壓心,我們就會發現它不時地在散亂,一會兒迷失去想了,一會兒又迷失去想了。心迷失去想的時候,對身體的覺知就不清楚,對身體的覺知會消失——這才真正生起了覺知。

 

有幾個人太認真了,過於認真就會憋悶。緊盯並不是覺知,在緊盯、專注、努力覺知時,那一刻的覺知不是真正的覺知。

 

好,暫時停下。放鬆,不要太認真。如果認真去做,你只會得到玩具。知道會得到什麼玩具嗎?如果特別緊盯,有時會生起禪定,就可以去玩很多玩具。那會讓修行進度變得極為緩慢,但很好玩,你會看到這個、看到那個,只是沒有看到自己的身、沒有看到自己的心。

 

笑一笑,笑一笑。笑的時候,我們的心是放鬆的。一旦聽到老師說笑的時候心是放鬆的,我們就努力去看放鬆究竟是什麼樣的,其實那一刻我們已經迷失去緊盯了。緊盯同樣是迷失,也就是迷失去緊盯。為什麼?因為緊盯了卻不知道,它同樣是迷失。

 

老師不停地說來說去,有沒有誰根本觀察不到自己心的變化?誰可以看到心變來變去?可以看到的請舉手。有人已經看了很多,但是如果舉手會害羞,怕會被問到更多細節。

 

事實上,修行並沒有要做很多。如身本來的面目去知道身,如心本來的面目去知道心,身心就會教導我們法。什麼法呢?所有生起的感覺變來變去,無法指揮,也無法強迫。覺知的心同樣生了就滅,不是永恆的,無法指揮。想讓覺知保持很久,可是做不到。希望迷失了之後快點知道,也做不到。沒有什麼是我們真的可以掌控的。心是自行在運作的,它不是「我」,它想看就會跑去看,它想去想就會跑去想。

 

大家有過這種經歷嗎?吃飯的時候,儘管飯菜特別可口,但我們壓根不知道它的味道,因為我們正在跟朋友聊天。心更加關注別的東西,自然對食物的味道毫無興趣,它就是這樣自由地運作的。

 

我們排除一切困難到這裡來聽法、來參加禪修,我們想強迫自己一直非常用心地聽法,可是做不到。聽著聽著,心就去想其他事了,有時候在想:咦,老師怎麼會知道?事實上,不需要聽全部內容,聽法只是為了有一天能夠真的看到那些境界。如果已經可以看到那些境界和狀態了,我們就可以一邊聽一邊觀照:哦,心又迷失去想了;哦,心又迷失去看了。這樣會獲得更多的收益。如果聽法只是為了獲得更多知識,那就還不如回家聽音頻、看視頻,或是去看書。

 

感覺到了嗎?當下這一刻的心沒有很多貪,也沒有很多嗔,當下這一刻的心是非常輕鬆舒服的。也許有些人能感覺到在胸口這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動,如果有人沒看到,也沒關係。在胸口這裡振動的,其實就是行蘊,也就是所有的演繹和造作,它們還沒來得及被轉譯出來。它不停地在胸口盤旋,如果我們完全迷失,有時它就會造作出苦,有時會造作出樂,有時會造作出善,有時會造作出不善。

 

我們試著一動不動地坐著,有沒有感到身體越來越緊?這裡緊,那裡痛。在體內呈現的緊和痛是身體嗎?痛、緊、癢,它們是物質嗎?事實上,感受是潛伏在色身中的一個部分,但不是色法,就像是有某種現象混入體內,但它並不是地、水、火、風,不是骨頭和肌肉,它不是色法,它只是擴散在體內的一種感覺。

 

感受不是色,大概能感覺到嗎?如果我們不去想,去覺知、去感覺,就能夠感覺到,因為事實就是如此。如果我們坐著去覺知,有時候會感到有某些感覺在(胸口)這裡生起,那是一種造作,是屬於其他的蘊。

 

2017年6月3日

常州寶林寺

 

轉自泰國禪修之窗

/譯者聲明/

由於受到語言以及個人修證水平所限,跨越語種後很難如實還原導師的本意。譯作若有任何不精準之處,全責歸於譯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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