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覺醒
1.無論你經驗到什麼,單純地覺知它;你不必要在它之後抓取它。最初最原始的心並沒有個性,它覺察每一件事物;但是只要事物一有接觸,在內部或外部,它們立刻引起正念的中斷,致使我們放掉了覺醒、忘記了覺醒自身,呈現出隨後進來的所有事物的個性;而後,我們表現出與它們一致——變得快樂、悲傷,或無論什麼。我們會這樣,原因是因為我們依世俗的真理將它們抓得太緊。如果我們不想受到它們的影響,我們就必須要時時與最初的覺醒同住;這需要許多的正念。
2.有位阿姜放的學生,正感受到被這世界虐待,於是前去見他以尋求慰藉。他告訴她:“有什麼在感受到受虐待呢?在所發生的這事件下,你“是”被影響、支配的一個,就是這樣。觀想什麼正在發生,而你將見到這顆心是分離的某樣東西。事情進來了,而後又過去了;因此,為什麼要被它們影響呢?保持你的心就只是覺醒——這些事物前來,很快地它們將會離去;因此,為什麼要跟隨它們呢?”
3.什麼!真正地,是你的?當你死的時候,你將帶不走任何的這些事物,因此為什麼要浪費時間希求任何的東西呢?根本沒有什麼你必須希求的。使你的心平靜吧!使它成一。你並不需要關心你自己或那些他人的成就;單純地覺知,那就夠了。
4.無論何時,任何事物發生到你身上,讓它就僅止於“覺知”吧;別讓它一直進入到心裡。
5.一切你所需做的,只是堅實且有力地保持你單純覺醒的知覺;而將沒有什麼能粉碎、擊潰你。
6.一切時中與覺醒自身同住——除開睡眠時間。當你醒來之時,面對覺醒而住,不多久,智慧便會出現。
7.有位和阿姜放修習禪坐的婦女開始覺得她被分成了兩個人:一個在做動作,一個在看。她感覺有時她打坐,有時她不打坐——直到她感覺完全不喜歡打坐;因為她覺得坐和不坐並沒有兩樣。她請教他這個問題,他說:“如果你不想,你不必要坐;只要時時保持‘監視者’的知覺。合起眼睛坐著,僅僅是外在一般的習俗;只要保持注意看。當心和身這樣子地分開時,身無法壓迫到心;如果身體壓迫到心,心將必然是會在身體影響之下的。”
8.正確的覺醒,必然是與呼吸成對的。
9.覺知,意思是只要一有雜染煩惱生起,便去看好雜染煩惱而不在它的趨使下行動。
10.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只有現在。沒有男人,也沒有女人,完全沒有任何的符號。什麼也沒有,甚至自我也沒;有什麼自我,只不過是在世俗習慣上的知覺罷了。
11.一旦覺醒堅牢了,你必須去超越它。
12.一九七八年,阿姜放的一位學生必得遷移到香港去,因此他在那兒設立了一個小型的禪修中心。在一封信上,他要求阿姜放寫出一篇修行重點的簡短概述,而這就是他所收到的答覆:“專注在所有的六元素上:地、水、火、風、空、識。當你熟悉了它們每一個,將它們融合為一;並且專注它們,直到它們變得穩定而堅強。你的精力將會聚集一起,直到身和心都感覺充滿。當身體的元素均衡且和諧時,它們將成長圓滿,而心將會自己放下它們,並且變成一;這些元素會是一,心會是一。因此,現在你將你的注意力轉向心;專注心直到你變得完全覺知它。然後,連同你得到的任何經驗、知識,放下那覺醒,而將沒有什麼留下;甚至連你現在正在覺知的事情也都放下。那就是直觀的智慧將生起的時候,而禪修便終止了。”
觀 想(Hui-Yueh按:審察)
1.任何發生在你身上的事都有它的原因。一旦你善巧地觀想(Hui-Yueh按:審視)它直到你知道它的原因,你將能夠超越它。
2.我們的雜染煩惱早已弄得我們夠痛苦了,現在該是我們反過來使“它們”痛苦的時候了。
3.有兩種人:喜歡想和不喜歡想的人。當不喜歡想的人開始禪修時,你必須強制他們去觀想事情;如果不那樣,他們將在定中只是卡得像株樹椿般而完全沒有進展。至於那些愛想的人,他們的確需要用力氣使他們的心安定下來。但一旦他們熟練了定,你便不需要強迫他們去觀想了;無論什麼進入這顆心,他們必然會立即地去觀想(Hwei-Yue按:覺察、審視)。
4.能夠放下雜染煩惱的智慧是一種特殊的智慧,不是平常的智慧;如果要放下,它需要定當它的基礎。
5.要使內觀(洞察力)生起,你必須利用你自己的策略;你不能用他人的策略並期盼得到與他們相同的成果。
6.當內觀生起時,別試著去記它們;如果它們是真正的內觀,它們將與你同在。如果你試著去記住它們,它們將改變成標籤和概念而擋住新的內觀的生起。
7.有位在新加坡的禪修者寫了一對信給阿姜放,敘述他如何將佛陀的教導應用在每天的生活上:無論他的心集中注意在哪裡,他都會試著將它視為無常的、苦的、無我的。阿姜放回復道:“有什麼事物說過它們是無常的、苦的、無我的呢?它們不曾說呀,所以可別那樣子歸罪它們。專注到底是什麼在指導它們,因為那就是過錯之所在啊!”
8.縱使你的見解可能是對的,如果你粘著它們,你就是錯的。
9.有位海軍上尉的太太正在家中禪坐之時,忽然有一股強烈的衝動想要好好地嚴責阿姜放一頓;不管她多努力試著將這想法驅出心外,都沒有成功。幾天之後,她去請求他的寬恕,他告新她:“這顆心可以想好念頭,因此,為何它不能想壞念頭呢?無論它想到什麼,只要看住它——但是,如果這念頭是壞的,要確定你並沒有與它們行動一致。”
10.一位高中學生曾說,在修習禪坐中,如果他的心想好念頭,他就讓它們通過,但如果它想到壞念頭他就會立刻將它們止住。阿姜放告訴他:“只要看住它們。看看那是誰正在想好念頑或壞念頭;好念頭和壞念頭將會自己消失,因為它們都在無常、苦、無我三法印之下。”
11.如果這顆心要想,讓它想;但別被它的念頭騙了、抓了。
12.雜染煩惱就像鴨草一般,你必須不斷地將它們向外推動,致使你能夠見到在下面的清水。如果你不繼續將它們推移到側,它們便會移過來再度地蓋住水面!但至少你知道在它們下面的水是清澈的。
13.一位婦女對阿姜放抱怨,她已經禪坐很長一段時間了,卻仍然無法斷除任何的煩惱。他大笑,說道:“你不需要斷除它們,你想你能嗎?這雜染煩惱遠在你來之前就已是世界的主要部份了;你是前來尋找它們的人。無論你來或不來,它們就已自我生存著。而誰說它們是雜染煩惱了?它們有告訴過你它們的名字嗎?它們單純地就是它們那個樣子;因此,試著去熟悉它們吧!看它們的好和它們的壞兩邊。”
14.有一天,阿姜放正對一位新學生說明如何去看雜染煩惱的生起和消逝。湊巧她是一位讀了許多佛書的人,於是她提出她的看法:“不用‘看著它們’這個方法,我可以嘗試去根除它們嗎?”
“如果你所能想到的只是去根除它們,”他回答:“它們的果實就可能掉落地面而開始再度生長起來。”
15.一位阿姜放的學生告訴他,她在禪修上已經到了對每一件所碰到任何觸動到你內心的事,你會是不感興趣、不在意的。”(Hui-Yueh按:此段應不完整,有遺漏)
16.每個人都與苦同住,苦、苦;然而他們卻不理解苦,那就是他們無法從中得到解脫的原因了。
17.瞭解的人,不受苦;不瞭解的人,就是受苦的人。每一生都有痛苦——只要有五蘊,就必須受苦——但如果你真的瞭解到了,你可以過得自在。
18.當你生病時,你擁有個大好機會;你可以觀想從你病中生起的痛。別只是躺在那兒,同時也做禪修;觀想當痛生起時它們轉動的情形。別讓這心和它們一致了。
19.阿姜放的一位學生用鈷治療癌症,一直做到對麻醉有了過敏的反應。醫生們都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於是她建議他們嘗試不用麻醉的治療法。起先,他們都不願那樣做,但當她對他們保證她能利用禪修的力量去抗抵疼痛之時,他們終於同意做個嘗試。
在這治潦之後,阿姜放到醫院去探望她。她告訴他,已能專注心來忍受疼痛,但卻使她疲憊已極。他勸告她:“你可以利用這定力來擊退痛,但它浪費掉你的精力;你必須以智慧來逼近疼痛,去看它並不是你,不是你的。你的覺醒是一件事,這痛是分離開來的某樣東西;當你能以這種方式看它時,事情便會容易多了。”
20.幾個月之後,這同一個婦人去聽一位有名的曼谷比丘開示,說到在生命的輪回裡,死和生是如海洋般無限的痛苦;這對她具有一種深遠的意義。隨後她前去拜訪阿姜放,並告訴他這件事。當她正在敘說之時,海洋的影像如排山倒海般地撞擊著她,以致淚水湧進了眼;於是他說:“而今你知道那是海洋了吧!你為什麼不就橫越到另一邊去呢?”那便足以止住她的淚水了。
21.佛陀並沒有教我們去治療我們的疼痛,他教導我們去理解、領悟它們。
22.疾病對於你的禪修的確會是一種障礙,但是如果你夠聰明地去使疾病當成你的老師,你將瞭解到這身體是疾病的“窩巢”,而你不該粘著它當成你的。之後你便能根除對身體擔心的執著——因為其中完全沒有什麼是你的;它單純地只是一種工具,供你用來造善業,並盡你所能地全部還清你所負的舊惡業。
23.當你專注看著痛和苦時,你必須到達精細、微妙之境——到達你一睜開眼看事物,便立刻見到苦升起的程度。
24.給一位必須忍受常生病的婦女的勸告:“利用你的正念去觀想(審視)這身體,直到你能看得見它像骨頭般成堆地倒下;並且你能放火將它們焚燒,直至沒有一物留下。而後問問你自己:那是你的自我嗎?那為什麼它要使你受苦且感到疼痛呢?有任何的‘你’存在那兒嗎?持續地看,直至你達到佛法的精髓——直至完全沒有什麼屬於你的。而後這顆心將會見到它自己真正的樣子,並自動地放下。”
25.告訴你自己:我仍然感到痛苦的原因,是因為我仍然有一個“我”。
26.當死亡降臨到你身上時,這天將會到來——迫使你放下所有的一切。那就是為什麼你應該預先修習好放下以便你能熟練於它的原因。不然——讓我告訴你——當這時刻來臨時,將會很難處理!
27.你無須害怕死亡,你最好害怕出生。
28.當你死時,別被臨終的徵狀所攝取了。
29.將心提升到它所知道的範圍之上(世俗之上)。
30.無論什麼死,讓它死;但別讓心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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