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複習心所

 

我們繼續來講《阿毗達摩》裡面關於心所的部份,我們在上一節課大家一起學習了心所部份的,七種遍一切心的心所,這七種遍一切心的心所,分別是觸、受、想、思、一境性、名法命根、作意。接著我們又繼續講了六種雜心所,當中的尋跟伺,我們要記得我們在討論名法的時候,無論是我們在學習心或心所的時候,我們要記得一個最基本的關係就是,心它始終都跟心的對象發生關係,也就是我們所說的所緣。我們在講「心所」的時候,剛開始講心所的時候,我們都強調,無論是講到心也好,講到心所也好,它們都是跟所緣,就是跟他的目標發生關係。作為心跟心所我們稱為名法的,它的作用就是認知、識知、朝向對象。如果我們理解這種關係,我們在講其他心跟心所就容易明白。那我們再用這個標準來講,我們講到的「觸」就是心跟所緣的接觸。「受」就是心體驗所緣,或者說對所緣的那種感受。「思」是有意願、行動;心對所緣的工作,或者說對所緣採取行動。「想」是心對所緣下標記或者認出所緣。「一境性」就是心持續的穩住固定在所緣上,對於所緣保持那種平靜穩固,這個稱為一境性。「名法命根」,就是當心執行所緣、認知所緣的時候,它是屬於名法,是屬於心跟心所的生命。而「作意」是使心轉向於目標。我們只要理解好這幾個關係,是名法跟所緣、心跟心所,以及心跟心對象的關係,所有的心跟心所都是這些關係。我們講到的「尋」(vitakka),就是把心投入到對象,這個叫著尋。「伺」(vicāra)就是心持續的審察對象,或者維持心持續的投注於對象,這個叫伺。我們以後所講的那些所有的心所,都是這麼樣,我們講心那時候都是這麼樣,所以如果我們理解了這個關係,我們在剛開始講的時候,我們掌握到了,那麼一切都好理解。是不是這樣?我們上一節課講過了,大概復習一遍,其實就是一種關係而已。所有的心跟心所,都是一種關係,我們之所以稱為心所,是他在對所緣發生關係的時候,它執行不同的作用。這種作用由於在我們,我們的心跟所緣碰觸到、接觸到,我們所看到,我們所聽到的時候,這些作用在一起。在我們碰觸到這些所緣、這些外境稱為對象的時候呢?哪些心理在起作用,我們就說:有哪一些心跟心所一起產生。就是這麼樣的。因為我們接觸到外境的時候,我們不管是眼睛看、耳朵聽、嘴巴嚐、身體接觸、心裡想都好,其實都不外乎我們的心跟外界之間的關係;那這種關係,在產生這些看、聽、覺知、想、嚐等等,它的作用不是單一的,心不是單一的,它是很多作用一起發生。這些作用我們就稱為心所。

 

 

 

二、勝解心所

 

那我們講了尋跟伺之後,接著我們再講另外一個新的心所--稱為「勝解」心所,adhimokkha屬於直譯,adhi的意思是很殊勝的、增上的、更加好的;mokkha是解放,adhimokkha它的意思就是把心放開、讓它進入目標。因此從直接的意思上來說稱為勝解。mokkha是解放、放開。因此這裡的解,不能理解為理解的意思,這裡的解是解放mokkha,而不是說勝解、不是很殊勝的理解、或者說很高級的理解,不是這樣的意思。勝解的特點是確定,使心擺脫搖擺的狀態,作出就是這個的結論。它的作用是不猶豫。現起是決定,它好比石柱般不動搖的決定所緣。所以我們說到的決定,類似這樣的一個心所,我們說有時候發願,或者是發心去做這樣的事情,這種下決心,就是這種在起作用。當我們認出一個所緣的時候,肯定就是這個,也是這種作用。這種作用,對於平時我們在達到世俗的成就,或禪修當中,都很重要。例如說,如果我們有在禪修的時候,心老是搖擺不定,心始終都會給那些妄想干擾,這個時候,我們就要決意讓我們的心平靜下來,這種決定就是屬於勝解。讓心像石柱般不動搖,決定就是讓心專注在目標上。當一個人他可以專注,大概是一個小時或二個小時;或者說那時候,他的心可以很平靜的專注在呼吸上,在修安那般那,這個時候他可決定,他可下個決意說:「讓我的心可以不動搖的專注在禪相上,一個半小時或二小時。」這樣下決心之後,他就完全把決心拋開,就完全的投入,最後他就可以實現。果然在一個半小時或二小時,到時候他的心就會自動出來。如果沒有這種勝解在起作用,沒有這種決意在起作用,他的心還是會有一些晃動、干擾。到了入禪的時候也是這樣,入禪的時候也是如此,我們要練習住定自在與入定自在,可以入定自在或出定自在,我們的決意很重要。舉個例子:現在我要入禪。那時候你的心,下了這個決意之後,你就完全的投入在禪相上,然後如果你說:我要入禪三個小時或二個小時,那麼你的心就完完全全的投入在禪相上。這樣住定,你的心很穩的融進禪相、融進光中;那到了二個小時,三個小時,隨著你的決定的時候,你的心自然就會自動出來,這個就稱為決意。我們修行也要決意,比如說我們要決意證入涅槃,好像我們的菩薩悉達多菩薩坐在菩提樹下,之前他修了六年的苦行,後來他發現苦行其實是沒有意義的,他只是在折磨自己。於是他就接受了蘇迦達供養的奶粥,喝了之後他恢復了體力,他在尼連禪河那邊洗澡,他就走到菩提伽耶的地方,他在菩提樹下坐,當他坐了的時候,他就下了決意:「且讓我只剩下血,只剩下肉,或者只剩下骨頭,如果我沒有證得一切知智,沒有證得無上智覺,我不起此座。」當他下了這個決心之後,他就坐下來,佛陀就專注自己的呼吸,那個時候他想:「他在很小的時候,有一次他就跟他的父親淨飯王參加一個農耕節,那個時候很多人都去圍觀,去耕田。他就走到一棵枯樟樹下,坐在那邊專注呼吸,結果他就在樹下就證入初禪,所以菩薩在六年苦行之後,他就覺得這種苦行只是白費勁。他想起他小的時候,他得到那種很殊勝、很平靜的快樂,而且這個快樂它並沒有欲染,沒有欲愛、愛欲的污染,所以他當時想:這應該就是解脫之道。於是他就坐在菩提樹下,他就開始專注呼吸,修安那般那念,結果在菩提樹下他就證得初禪、第二禪、第三禪、第四禪。然後在初月時分,他就依照禪那所證得的定力,他就開始修毗婆舍那,修觀;在初月時分,他就證得宿住隨念智,也就是我們平時所說的宿命通,他見到他無量劫以來的過去世--在這裡死了又投生到那裡,在那裡死了又投生到那裡。在中夜時分,佛陀又證得死生智證通,或者死生智證智,他就見到了一切眾生,他都隨著業果,如果他造的是善的業果,他身的善,語的善,意的善,不謗聖賢,具足正見,他由這個地方死了之後,投生到天界,或人界善趣。如果有些人他造作身的不善,語的不善,意的不善,毀謗聖賢,有邪見之業;那麼在這個地方死了之後,他墮落到苦處、惡界、地獄。他可以很完整的了解眾生隨著業果的那種情形,這個稱為死生智證通,或者死生智證智,就類似我們平時所說的天眼通。然後在後夜時分,佛陀的毗婆舍那,他的觀智就達到了完全,於是後夜時他如實了知:「這個是苦,這個是苦的原因,這個是苦的完全滅盡,這個是導向苦完全滅盡之道。」他又了知:「這個是煩惱,煩惱就是漏,這個是漏的原因,這個是煩惱的完全止息,這個是導至完全斷盡煩惱的道路。」因此佛陀在後夜時分,就證得漏盡智(āsavāna khayañāºāni);āsava就是煩惱、漏,khaya就是完全的斷除,ñāºā就是知智。在後夜時分,他見到四聖諦,那個時候,他就依次的證得初道初果、第二道第二果、第三道第三果、第四道第四果,如此依次的証得道果。當他在證得阿羅漢道阿羅漢果,他的阿羅漢道就跟一切知智是相應的。所以從那一刻開始,我們的菩薩就成了一切知智的佛陀。我們稱為三藐三佛陀、也就是全智覺者、完全自己透過自己的智慧覺悟了一切法。譯註稱為三藐三佛陀,sammā是徹底的、完全的、圓滿的,sa是親自、自己、獨自,dhammā一切諸法。buddhassa已經覺悟了。因此sammā sadhammā因此稱為全智覺者,所以我們平時所禮敬的,北傳就翻譯為無上正等覺者。北傳有北傳的解釋,但是南傳的解釋是完全的親自覺悟的人,這個稱為三藐三佛陀。因為sammā sadhammā的意思是自覺者,我們說獨覺者他也是沒有老師,但是他還沒有完全覺悟。而對於弟子來說,不能自己覺悟,他必須要依照他人教導。唯有佛陀才是完全證悟一切法,而且是獨自證入的,沒有導師,所以我們才稱為sammāsambuddhassa是這樣的意思。佛陀證得三藐三佛陀,還是通過決意之後才證悟。在禪修的時候,最後一著我們也是用決意,如果大家能夠善用的話,決意對我們修行是很有幫助的。但是當我們下了決意之後,我們就不要動搖,要不然的話,比如說現在如果禪修的時候,有時覺得心有妄想,心不能平靜,你就要決意,決意讓我的心坐半個小時仍然不動,你就直接的坐半個小時;或者有時候腳會痛,一到半個小時腳就會痛,那你就要決意我要坐四十分鐘,我的姿式不動,那你下了決心之後,你就不要動。要不然到半個小時你又忍不住,你又動了,你的決意就不準。也就說當你下了決心之後,你就要做到,做到了,慢慢的你的決意就越來越準,就能隨你所願,隨你所思,它能夠達成。也就是,我們看最後一句:好比石柱般不動搖的決定所緣。這個是從禪修上來解釋的,也就是他對於我們修行,如果是平時要做一些事情,我們如果理解了這種心所,它對於我們平時心所面對的心的對象,它還是可以起作用的。

 

 

 

三、精進

 

接著我們再講另外也是很重要的心所,就是精進(viriya),是源自viri是英雄的意思。在加ya就是英雄的,有類似英雄的那種屬性。精進的特點就是努力支持與奮鬥。作用是支持相應名法,猶如一間老房子,受到新柱子的支持而能夠柱立。它的現起是不放棄,對於所緣、對於目標的那種契而不捨。近因是悚懼感,或者對諸如生、老、死等,能激起精進之事。一般我們所說到的精進,就是只要我們的心對於一個所緣的目標有努力,這個都稱為精進。一般人很努力的賺錢,這個也屬於精進。一個人很努力的追求名利,這個也是屬於精進。總之你很想要得到一樣東西,你為此而付出努力與奮鬥,都稱為精進。不過我們不講這種精進,我們講的精進是我們要為了禪修,為了斷除煩惱,為了證入正覺,而所付出的那一種奮鬥,我們稱為精進。有一句話說:「只要有正確的方法,精進被視為是獲得一切成就的根本。」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我們所說到的精進稱為正精進。正精進是什麼?sammā viriya這是正確的精進,正確的精進,相對的來說,反面的精近就是邪精進,邪的意思就是錯誤的精進。錯誤的精進與正確的精進,它們之間的區別是甚麼呢?就是在於你的方法正不正確。大家有沒有聽過南轅北轍的故事?知道這個成語,但是知道這個成語是怎麼來的嗎?南轅北轍,我們先講這個故事,然後我們再比喻我們的精進,不要用錯方法。南轅北轍其實是來自春秋戰國的時候,大概二千多年前的中國。當時有一個人,他在趙國,他想要去楚國,楚國是在趙國的南方;他卻往燕國的方向走,燕國是北方。他走到半路上遇到一個朋友,他的朋友跟他打招呼:「喂朋友!你要去那裡?」他說:「我要去楚國。」「你要去楚國,你怎麼往北去呢?你應該往南走!」他說:「不用怕,我的馬跑得很快。」「你的馬跑得很快,但是你的方向錯誤了!」他說:「不要緊,我的車子性能很好!」朋友說:「你的車子性能很好,但是你也不能走錯方向!你應該往南走,不是往北走!」「不怕,我的駕車技術很好。」他的方向走錯了,他能不能夠走到目的地?除非他繞了地球一周。因此我們修行也要找對正確的目標。找對正確的目標,同時我們也要有正確的方法。什麼是正確的方法呢?佛陀在臨般涅槃之前,就是佛陀在八十歲那一年,當時他已經躺在拘尸那羅城的娑羅雙樹間,當時他已經非常疲累了,就是在那一天晚上,我們的佛陀入般涅槃,就是與世長辭了。但是在那一天傍晚,來了一位遊方的出家人,名字叫作須拔陀羅,須拔陀羅是一個到處遊方,到處尋找真理的人,尋找解脫方法的人。他也見過了很多的大師,後來他聽說佛陀在拘尸那羅城的娑羅雙樹下,就要臨般涅槃,他就趕去。他趕去,結果佛陀的侍者阿難尊者阻止,不讓他見佛陀,因為那時候佛陀已經很累了,而且很老了。當時須拔陀羅說:「我不要多說話,我只要問佛陀一句話就可以了。」阿難尊者說:「佛陀很累,讓他休息。」不給他進去。結果他們在爭執的時後,佛陀聽到了,佛陀就說:「阿難,你不要阻止他,他是真的有問題來問的!」於是當時須拔陀羅就走到佛陀面前,他就問說:「現在,在這個地方雲遊的有各種各樣的大師,就是當時的六師外道,他們都是僧團的領袖,他們有很多的隨從,他們也教導很多的修行的方法,那我想問喬達摩朋友,他們到底是真的完全了知解脫呢?還是他們一部份人有,一部份人沒有?還是他們完全都沒有?」世尊就說:「我且不管他們是不是有一些真正了解;或者說有一部份了解;或者說全部不了解。但是我想告訴你,如果一個教法當中他有八支聖道,那麼這種教法裡面,就有第一沙門,第二沙門,第三沙門,第四沙門。」這裡的沙門就是出家人的意思,這裡的沙門果就是出家人的目標,也就是我們所說的四種聖道與聖果。佛陀又說:「如果我在一種教法,」佛陀就是說法跟律當中,「沒有八支聖道的話,那種教法就不可能有第一沙門果,第二沙門果,第三沙門果,第四沙門果。」也就是說,如果在那一個教法,那一個修行當中,離開了八聖道的話,就不可能有聖者。聖者可分為四個階段,佛陀當時是這樣說。當時佛陀又接著說:「在這個法跟律當中有八支聖道,因此在這個法律當中,就有第一沙門,第二沙門,第三沙門,第四沙門。」結果佛陀就說了一句話,佛陀説:「須拔陀羅!在此,若比丘們能夠正確的安住,這個世間就必定不會空乏阿羅漢。」佛陀又說:「我出家到現在已經五十一年。」五十一年就是四十五年的覺悟的弘法生涯,再加上六年的苦行,共有五十一年。「我去了很多的地方,我發現到除了這個教法之外,其他的地方並沒有沙門,也沒有聖者。」所以我們知道修行的心要,就是八聖道,八支聖道,也就是八種通往聖者、聖地的這種道路,我們要精進,我們要明白通過八聖道的方法來修行,如果離開了八聖道,我們就談不上能夠斷除煩惱,能夠脫離生死,能夠證入涅槃。我們講了精進,有正精進、有邪精進,這個其實跟目標也有關係。目標就是我們追求的是什麼?如果你追求的是事實的成就,那麼你的精進也可以得到事實的成就。你看我們出去外面,他們都很辛苦,他們也是精進,但是他們精進的目標是為了得到名利、錢財、色。我們的精進,我們是為了要遠離煩惱,我們是否息滅貪瞋癡?我們為了修行而付出的努力,稱為正精進。有時候在精進的時候,修行的時候,難免會懈怠,或者覺得心沒有力,或者不想修行,或者說忙忙祿祿感覺抽不出時間,感覺很茫然,這個時候我們要怎樣呢?

 

 

 

四、悚懼感:生老病死苦

 

佛陀教我們八種應當能夠激起悚懼感的事情。悚懼感,叫作savega、也就是説,一個人如果不怕死,他就不會想修行,是不是?來日方長!或者說現在正做著美夢,他就不會怕死,他不會感到怕。如果一個人真的對生死世間感到害怕,他就會激起精進去修行。

 

佛陀教了哪八種事情?第一是生的苦。我想生的苦,在座做母親的你就會體驗到,是不是?但是這裡的生的苦,每一個人都經歷的,而且經歷無數次。入胎的苦,住胎的苦,出胎的苦。住胎的苦,你想一個小孩他要待在那麼狹小,而且很骯髒的地方,待在那邊,而且要待九個月,現在要大家去待一天,想不想?一個小孩他要待在那邊九個月,你看多麼辛苦?我們不是在點化中生出來的;我們也不是由石頭、寶石當中生出來的;我們是從母胎裡面生出來的。母胎乾淨嗎?母胎很香?還是很臭?生人胎他還好,如果生鬼胎,生狗胎,那更糟糕!住胎也苦,出胎也苦,而且小孩子剛出來的時候,猶如一個很嫩的小肉球,外面的熱冷,食物的熱冷,都刺激著他,這個也是苦。而且他的生命很脆弱,很容易受感染,很容易得病,所以要盡心的呵護。一個小孩,無論入胎、住胎、出胎,都是苦。我們要想,只要我們在今生沒有解脫,沒有斷除煩惱,這種苦肯定還要承受下去。是不是?同意嗎?

 

第二是老的苦,上了年 紀的 居士們應該對這方面比較有體驗。什麼是老的苦?大家都喜歡青春,即使已經五、六十歲了,人家讚美你還那麼年輕,你還是會感覺到心花怒放,是不是?就是因為大家都不喜歡老。老了很多東西都不方便,頭髮又白,臉又皺,牙齒要掉,身體又多病,動作又不方便,特別是七老八十的時候。是不是?大家喜歡老嗎?所以我們思老的苦,老了記憶力又衰退,做很多東西又不行。所以我們要想老的苦,我們要感到害怕。

 

第三是病的苦。大家都喜歡健康,都不喜歡生病。在健康的時候也許不會感覺,但是一到了病的時候,頭又痛,牙又痛,眼睛又痛,這裡痛,那裡痛。特別是有時候,我們的身體其實是一大堆病,什麼病都有可能發生在我們的身體上。是不是?而且有時候,病真的很快來,而且會收我們的命!病就是疾病之苦。

 

第四是死的苦,死亡的苦。每個眾生都怕死;如果死亡是美好的話,大家都想死。問題是大家都不想死,因為死它宣告著我們身體的終結,命根的斷絕,跟親戚朋友和那些辛辛苦苦賺來的財產,要跟它分離?你捨得嗎?而且一個人再怕死,再不想死,可是死必定會來。如果想要長生不老,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對現在的人來說,叫做什麼?「人生不過百,常懷千歲憂。」就是人生雖然很少有百年的,但是為了愁這些、愁那些,一千年都愁不完。當我們想到死的必然性,我們要感到怕,我們要積極精進。

 

 

 

五、悚懼感:惡趣輪迴、覓食苦

 

第五是墮落惡趣的苦。墮落惡趣呢?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我們才能決定不會墮落惡趣。唯有一種人不會墮惡趣,他就是已經證得初果的聖者。所以佛陀說初果的聖者是:「決定不會再退墮惡趣。」菩薩會不會墮惡趣?會。我們看過《本生經》否?《本生經》講的是什麼?講的是我們的佛陀,自己在講述他過去生,在行菩薩道的時候,他是怎麼樣幫助眾生的,這個就是稱為《本生經》。如果我們要行菩薩道,我們一定要向我們佛陀的過去生學習。即使他投生為動物,投生為獅子,他投生為鹿,投生為猿猴,都要幫助別人。為什麼他會投生這些呢?因為菩薩他還沒有斷除煩惱,所以他還是會造惡業,因為他會造惡業,這些惡業成熟了,他必須得受。但是菩薩他有一個很強的決心,就是他一定要成佛。所以無論他的生命境界是升是沉,是墮落到畜牲道,或者是墮落到很苦的地方,或者由於他的善業成熟,他投生為人,甚至於投生為轉輪聖王,他都是在利益眾生,他都是在累積他的波羅蜜。因此我們若是要行菩薩道,都要看《本生經》,這是最好的榜樣。因為我們的佛陀已成佛了,這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那麼他是怎樣成佛的,我們應當好好學習,好好學習他是如何累積波羅蜜;他是如何幫助任何的眾生,甚至任何的眾生加害他,好像提婆達多一樣,無數世都要跟我們的菩薩作對,但是我們的菩薩是如何寬宏大量去原諒他,去忍受各種各樣很難忍受的東西,去忍所難忍,去行所難行。但是只要我們還沒有證得初果,還不是聖者,墮惡道是很難避免的。就像那麼偉大的菩薩,一樣墮惡道,這使我們想到:大家喜歡墮惡道嗎?喜歡嗎?哪些惡道呢?首先最苦的是地獄。菩薩會不會墮地獄?在《本生經》裡面就有講到,得米亞王子,他的前一世就是墮落地獄。因為當時他還很小,他坐在他父親的膝蓋上,他父親是國王,他投生為王子,他七個月大的時候,當時他看到他父親處死那些犯人的時候,當時他就記起他之前也曾做過國王,他處死了人。因為這種惡業成熟,他墮到地獄。那個時候他想起曾墮地獄的苦,因此菩薩當時就下一個決定:如果我長大了我必定要做國王,我必定還是要執行死刑,還是要造這樣的惡業。於是在那一生,佛陀就感到很害怕,他想要出離那個像監牢、像監獄一樣的王宮。於是他前一世的母親,就在他躺的床的寶蓋裡,變為一位女天人,告訴他:「如果你要脫離這個王宮,你現在就裝殘廢,裝聾裝啞,偽裝成癱瘓。」於是從那個時候,我們的菩薩就偽裝成癱瘓,一直到十六歲,這是個很難的決意;他經過各種各樣的考驗,後來他的父王認為他是廢人,就想把他丟掉,結果我們的菩薩就得了自由;可見墮落惡趣是沒有一個人想要的。例如投生在新加坡的狗,我發現牠們很幸福,那裡也許是世界上最好的狗樂園;但是如果是在緬甸,我們看那些動物都很可憐,例如雞--雞在帕奧應該是很快樂的,因為沒有人去宰他,但是隨時會給狗咬死,因為狗沒有人餵牠們,牠們就要抓雞吃;還有那些蟲子,反正牠們一不小心,就變成更強動物的美餐。動物就是這麼樣的,牠時時刻刻都有生命的危險。做餓鬼也是,那種飢餓,那種饑寒交迫,牠們有些比較有福報的鬼,牠要去吃那些濃血、那些垃圾,喜歡嗎?地獄更不用說了。所以當我們思維到墮惡趣之苦,我們應當生起悚懼感,我們應當要提升精進,因為只要我們還沒有解脫輪迴,還會繼續!

 

第六是我們思維我們過去的輪迴為根基之苦。也就是基於過去的輪迴,我們所遭受的苦。過去到現在有多少位佛陀出現?無數的佛陀出世,是不是?為什麼我們會輪迴到現在?佛陀出世的時候,我們在做什麼?我們可能還糊裡糊塗的在追求名利、財富?我們之所以現在還在輪迴,其實是我們過去一直都在造業,我們過去什麼都做過,什麼生命狀態都經歷過!在三界當中我們哪一界都去過,特別是惡趣!惡趣更是我們的家,是我們輪迴的家。這個不是危言聳聽的,不是嚇人的。因為佛陀曾經說過,有一次佛陀跟很多比丘外出,他就抓起一把土,然後跟那些弟子們說,他說:「諸比丘!你說我手中的土多,還是大地的土多?」那些比丘說:「尊者,你手中的土少,大地的土多,甚至你手中的土根本不能跟大地的土相提並論。」於是佛陀說:「是的,能夠得人身的這些眾生,就像我手中的土一樣,沒有得到人身的眾生就像大地的土一樣。」新加坡因為常噴殺蟲劑,所以很少看到蟲。但是如果你到其他一些比較自然的地方,例如帕奧那座山,我想帕奧那座山的螞蟻都比我們地球的人還多,成千上萬的,白蟻也是。先不說那些白蟻,先說那些螞蟻,都是這麼樣;光白蟻就像一座山一樣。整個地球上的昆蟲我們可以數一數:蟑螂、螞蟻、蒼蠅、蚊子、蜘蛛,那些爬蟲、飛蛾,有多少?數不清,這些都是生命。我們不用幸災樂禍,我們其實過去也做過,而且這個只是屬於六道當中的其中一道--畜牲道。鬼道也不少,也不會少到那裡去。如果大家有天眼通的話,你會看到樹裡住滿那些密密麻麻的眾生,大大小小,各種顏色,各種形態。地獄的眾生,經典裡面形容很擁擠。如果說跟人的數量來比,人真的是很少,眾生的數量是無數的。我們想到這些惡趣,惡趣的眾生,我們就可以算得出:他們的數量跟人的數量,其實正好我們投生為人跟他們的比例。我們再看,如果只要我們沒有解脫,沒有證入涅槃,我們未來的輪迴,還是要受苦。大家想不想知道:下一生投生到哪裡呢?我想應該不用問我,應該問大家自己。因為我們相信因果,相信業果法則。我們造的善業,能夠使我們投生到善趣;我們造的惡業,能夠使我們投生到惡趣。我們造的業,身業、語業、意業當中,以意業為最重。有了意業,才有了語業跟身業。現在我想問大家:大家平時生起的貪、瞋、癡多,還是生起的善心多?什麼是善心?最好的善心是觀照無常、苦、無我、不淨的,這個就是善心。想到布施的,想到持戒的,想到禪修的,這個是屬於善心,入定的是善心。憶念佛、法、僧三寶的是善心。平時想到這個是我的女兒,這個是我的孩子,這個是我的錢,這個是我的家,這些都是不善心。或者討厭這個,排斥那個,這都是不善心。大家生起善心多,還是不善心多?不善心的話,大家下一生投生到哪裡就會知道。按照比例來說,因此如果我們平時能夠生起越多的善心,那麼我們投生到善趣的機率就越大。令我們投生到善趣或惡趣,有一種決定的因素,就是我們稱為習慣業,經常造作的那種業。因為一個人的性格,會影響他的造業。為什麼會有性格?因為他經常造一種行為,然後形成他的思維模式。一個經常喜歡抽煙或者喜歡吸毒的人,他們都很自然,好像做這些事都很自然,這種已經形成思維模式,這個稱為習氣,壞的習氣。如果一個人的那種行為、思維模式,形成習氣,就形成了業。每造作習氣的時候,這些都是業。那他臨終的時候要擺脫這種習氣,容易嗎?不容易。是不是?如果他造的是善業,他就跟隨著善業投生到善趣;造的是不善業,就跟隨著不善業投生到不善趣。這個是很自然的事。佛陀說:「一個無聞愚癡的凡夫,就是一般的凡夫,如果他在生起貪、或者瞋、或者癡,那一刻就死去的話,就好像一塊石頭,丟到天上一樣,必然會掉下去。同樣的,一個愚痴的人,就會墮到惡趣地獄。明白什麼意思嗎?如果我們在生起貪、瞋、癡那一刻死去的話,那必然我們是墮到惡趣去。如果大家不經常如理作意的話,經常不起正念,經常不培育善法,常生起不善心的話,那麼我們的不善心會成為習慣。因為我們有講到:如理作意跟不如理作意。——見到好的就生起貪,見到不好的就生起瞋,形成心的自然反應,這個是不善心。我們的心自然就會這樣,那種善心跟不善心,每一個心所造的就是業。裡面的思心所我們講到了,接著思心所造的就是業,這種業就可以決定我們平時遭遇的好或不好,我們投生是善的還是惡趣。這個就是業果法則,這個不是佛陀所主宰的,這個只是佛陀把它說出來。我們可以對比一下;得人身的與沒得人身的,我們就會知道我們得人身是多麼難得;我們聽聞到佛法更加難得。正是因為如此,我們對於輪迴要怕;正是因為會怕,所以我們才會精進。

 

第八個以覓食為根基之苦。或者說現代的覓食,就是為了生計、為了謀生。現代的年輕人都很忙?忙什麼?就是忙生活,忙生計。在新加坡也許忙還有收入,有得到。但是我們看一些發展中的國家,一些貧窮的國家,他們的勞力是很廉價的,他們風吹日曬都要做工,做工得來一點點。例如在緬甸,緬甸他們的生活真的很苦。這是以現代為覓食根基的苦。有時候大家上班,去到公司,上司的批評,上司的那種刻薄,我們要忍受;對下屬,有些下屬很刁難;有一些顧客很刁蠻,我們也要忍受。我們要風雨無阻的去上班,起早摸黑的去上班,去做工,做各種各樣的工,這些都是苦。如果在貧窮國家,他們更能體會到這些東西,他們很辛苦的工作,但所賺得的很少,他們僅僅可以糊口;一旦生病,就可能傾家蕩產。但是只要他們要生活,要養家糊口,就必須得要承受這種苦。投生到人道,算是屬於善趣,都要經受這種苦?如果是惡趣?雞、鴨、狗,牠們也要為了覓食,也要為了生計。所以有人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就是這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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